谢涵说的往事是当年在御花园参选时,连漪明明已经昏厥要被太监拖出去了,可折腾的过程中她突然醒过来了,死活不肯离开,再加上她后来的出色表现,说明是她是一门心思想进宫的,且为了这个目的她准备了很长时间。
可反观连漪的性格品行,谢涵觉得她并不是那种权欲至上的人,也不是那种贪图富贵之人,更不是那种一朝得志就忘乎所以的小人,所以她进宫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或者是不得已的理由。
联想起她父亲好像是杭州的一个什么官员,谢涵觉得兴许跟何昶的贪墨案子有什么关联。
何昶出事后,据说杭州好几位官员受到牵连了,只可惜那个时候谢涵为了避嫌,也没敢让高升去打听具体有些什么人。
“对了,连姐姐,我一直不清楚,你家是杭州本地人吗?你父亲还在杭州做官吗?”
“你怎么会这么问?”连漪笑了笑,似乎有点讶异,倒是没有回答谢涵。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好奇,皇上对你不错,说不定会体谅你思乡辛苦,把你父亲调来做个京官什么的。”谢涵说完特地傻傻一笑。
“说什么呢?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一人得道鸡犬都能升天?皇上是那样的人吗?对了,说到这个,你和皇上接触的次数也不少,你觉得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连漪压低声音问道。
“我?”谢涵顿了一下,斟酌着说道:“皇上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可亲的长辈,当年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父亲身边送父亲最后一程的时候,皇上进来了,一句‘耕农,朕来迟了。’那一瞬间,我泪如雨下,跪在他面前求他救救我父亲,尽管我父亲那天晚上就走了,可那一瞬间的感觉我一辈子都没有忘,尤其是次日皇上又打发王公公来帮我操办父亲的后事,从那之后,我心里就把皇上当成了我的父亲一般敬重。”
“原来是这样,难怪当年选才女时你口口声声说对皇上只有孺慕之情。那你觉得皇上对你呢?”
“应该也是这样吧?他说过我是他看着长大的,跟自家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当然,区别还是大了去,否则的话,顾钰也不会如此欺负她,顾家也不敢如此轻视她慢待她。
因此,这只是皇上的一句谦词。
见连漪听了她的话没吱声,似是陷入沉思,谢涵推了她一下,“连姐姐,你问我的我可都告诉你了,那你告诉我,皇上是对你好还是对贤妃好?”
“自然是对贤妃好,我有什么可跟贤妃比的,我除了会跳舞会弹琴别的也不会,贤妃娘娘据说也学富五车,时常和皇上讨论点朝廷的大事,听说有好几次皇上还夸她了呢。”连漪说完又苦笑了一下。
这话谢涵倒是不意外。
她和顾钰的矛盾起源就是因为林采芝夸过几次她的学问好让顾钰很是不服气,从此就把谢涵恨上了。
当然,说恨似乎有点夸大了,毕竟那会大家都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但顾钰的个性非常强却是不争的事实,从小被大家捧得很高,突然来了一个比她小还比她聪明的小孩子,偏出身又比她低得多,心里自然有几分不舒服。
总之,顾钰嫉妒上了,开始刁难谢涵,也开始埋头苦学。目的自然是要超过谢涵。
尽管后来谢涵离开了,并不清楚顾钰的学问究竟如何,但从那年太后的寿宴上顾钰以一曲娴熟的《高山流水》征服了太后,谢涵便知道这些年她一直没有放松自己。
而以顾家的人脉,想必对谢涵这几年的所作所为都了如指掌了,因此,顾钰自然也不甘落后,也想帮皇上排忧解难,也想帮皇上出谋划策,说白了,她仍在以谢涵为参照。
如果是这样的话,谢涵想要扳倒她就更难了,因为这说明皇上宠爱顾钰不仅仅是因为顾家,还有顾钰本身的可取之处。
“不对啊,不是听说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吗?”谢涵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连漪摇摇头,抿嘴一笑。
谢涵心里明镜似的对方肯定有话没有说出来,不过她没有追问下去。
两人虽然有那么一点旧情和交情,可离无话不谈和肝胆相照还相距甚远,因此,谢涵怕交浅言深。
正琢磨是不是该告辞时,门外有声音响起来,说是九公主醒了。
谢涵想着连漪送了自己好几样首饰插头上了,这会对方的孩子出来了,第一次见面,她怎么也得给份见面礼吧?
虽说她的东西比不得宫里的精致,可好歹是她的心意,因此谢涵把自己手上的一对红彤彤的珊瑚串子褪了下来,“姐姐,这是妹妹给九公主的一点心意,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既这样,我命人把她抱来见你一面,也好好认认你这位大恩人。”连漪略一思忖,没有推辞。
不一会,一位二十四五岁穿着藕荷色褙子的女人抱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进来了。
“民女参见九公主。”谢涵忙下炕对着小女孩跪下去行礼。
“妹妹快休得如此,你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也不低,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