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位老妇人之后,谢涵又找了几位年岁大的小贩,从他们嘴里得到的消息都差不多,毕竟过去快二十年了,有几个人还记得当年的详情?
没什么收获的谢涵只能选择放弃,谁知正要离开时忽听得两个卖鸡蛋的农妇吵了起来。
原来,一位管事模样的人本来在农妇甲的摊位前问价,他想包圆这些鸡蛋问能不能便宜些,农妇甲犹豫了一下回说不卖。因为战事,现在的鸡蛋不多,且价格从过去的一文两文涨到了如今的十文一个,属于稀缺东西,农妇甲不舍得便宜出手。
谁知一旁的农妇乙一听说她不卖,忙主动降价把那位管事招揽过来了,农妇甲见了自是不愿意,认为对方故意跟她抢生意还故意把鸡蛋价格踩低了。
农妇乙一开始还低声分辩,说是家里有病人急等钱抓药等等,可后来见对方的话越说越难听便少不得也跟着对骂起来。
本来这种事情谢涵是避之惟恐不及的,可谁知旁边的一位劝架的老人让谢涵停下了脚步。
“我说你们两个一人少说一句话吧,大家都不容易,她也是没法,家里有病人等着看病抓药呢,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看个病抓个药有多不易。唉,要是当年的大师傅还在就好了。”
“大师傅,什么大师傅,他在哪里?”农妇乙急切地问道,一看就是家有病人想问医。
“大师傅你不知道?”老妇打量了下农妇乙的年纪,问道。
“我是外地嫁过来的,没听说过。”农妇乙摇头解释道。
一旁的农妇甲倒是气平了许多,说道:“你没听过也正常,大师傅原是这庙里的一位和尚,有一手好医术,更难得的是他给谁看病都不要钱,可惜,他离开快二十年了。”
“可不是的,我倒是听说他后来又回来过一次,可惜那一次他待的时间不长,也不给别人看病了。”老妇说道。
“哦,这事我倒是没听说过,不过他既然回来了,为啥又不留下来,为啥也不给大家伙看病了呢?”农妇甲问道。
“这我哪里知道,那年我也是在这摆摊卖东西,可巧看到了他上山,可惜,后来没见他出来,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清楚。”老妇甲问道。
谢涵听了这话向司书耳语几句,司书上前,故意撇了撇嘴,问道:“真的假的?会不会你认错了人?果真是他的话,他为什么不给大家伙看病呢?”
旁边的农妇甲也附和了一句。
老妇见大家不相信她,忙道:“自然是真的,我想想,那是哪年?对了,那时正好赶上王府的王妃来庙里上香许愿,施了不少铜钱,我还捡了好几个呢。”
谢涵得到了她想知道的事情,拉着司书退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默算了一下,高升说父亲中举那年明远大师便离开了幽州,那是十八年前,可不快二十年了。
而他再次回来应该是朱泓被送去京城做人质那年,王妃来上香许愿才知道自己中毒不能再怀孕,那是十一年前,而十一年前,应该正好是父亲调任两淮盐政之时。
只是谢涵还有几点不太明白,其一,据她所知,赵王是从成亲后从京城来到幽州的,可他最大的孩子朱浵才十八岁,也就是说,徐氏来幽州那年也是明远大师离开之际,那明远大师和徐氏又是如何认识如何熟知的呢?
其二,如果明远大师真是徐氏的故人,那他为什么又会伸手去救治夏王妃呢?他不可能不清楚夏王妃的毒是谁下的吧?
其三,明远大师去扬州是不是奔父亲去的?他是不是挟恩以求逼父亲做了些什么违背心愿的事情?
其四,父亲存放在明远大师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喂,低头想什么呢?我到跟前你都没瞧见。”新月的话打断了谢涵的沉思。
谢涵抬头一看,新月带着春桃过来找她了,说老太太着急了。
谢涵听了这话忙跟着新月快走几步进了大门,果然见祖母等人正站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上焦急地往外张望呢。
“小妹去做什么了?”小月关切地问了一句。
“我看那边有好多摆摊的,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祖母,瞧,这是我买的。”谢涵一边说一边从司书手里接过几个高粱杆编的小玩意举到了祖母面前。
“这孩子,这有什么好玩的?好了,我们都许过愿了,就等你呢,快去拜拜菩萨,拜完之后好好抽支签,我们一起去找大师解解。”张氏倒没有责怪谢涵的贪玩。
“祖母,你也不管管她,我看小妹的性子也越来越野了。”新月用手指戳了一下谢涵,说道。
“还说她,你忘了你没成亲之前是什么样?”小月打趣了一句。
“大姐。”新月跺了跺脚,松开谢涵,上前去扯着小月的手撒娇。
张氏见这几个孙女感情还跟以前一样好,不由得心情也顺畅了不少,不过看到一旁郁郁寡欢的弯月时,又暗自叹了口气。
见此,谢涵上前拉着弯月道:“三姐,你陪我去拜菩萨去吧,大姐二姐是不用求什么了,我们两个还得好好求求菩萨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