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的话张氏自然不爱听,没等她说完便拨开了她的手,不过看在满屋子人的份上,张氏倒是也没发作她,而是看向了朱泓,问道:“他怎么样了?”
她是见朱泓手里的剪刀沾上了血迹,而弯月的手上也蹭上了点血,猜想顾錾应该伤的不轻。
“没事,死不了,顶不济就是废了一只手。”朱泓满不在乎的说道。
谢涵怀疑他是故意夸大事实好让祖母和弯月内疚,刚要开口问个明白,只见吴氏走了进来,红着眼圈说道:“这孩子,也不知道躲一下,这要是伤到了筋骨可如何是好?”
说起来吴氏倒是挺中意顾錾的,家世是一方面,难得的是顾錾对弯月的这份心意,宁可伤着自己也要让弯月出了这口气,一个男的能为一个女的做到这个地步可是不易。
“啊?这孩子也是,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张氏吓了一跳,随之眼泪落了下来。
其实,顾錾进门之初曾见过张氏,张氏也好言劝过他放弃,可顾錾不听,他说他就认准了弯月,今天来一方面是恳求张氏同意这门亲事,一方面是为他母亲道歉。
张氏见说不通,便拿着炕帚把他撵出去了,谁知他出了门也不走,就在外面跪了下来。
偏这会家里又没有一个主事的,谢春生和谢耕田谢耕山父子三个去城外转悠了,因此,张氏只得命人去把高升找来,哪知道顾錾也是个拧的,无论高升和李福怎么劝就是不起身,一口咬定老人家要是不答应他就不起身,到底还是弄得见血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当初两人的风筝缠在了一起,张氏心里就闪过一阵不好的念头,怕两人是一对孽缘,没想到两人可真打这来了。
“可不是个死心眼的,三妹的剪子扎过去也不知躲一躲,说是要让三妹出了这口气。”叶慧进来了。
说实在的,她也挺同情顾錾的,觉得顾錾人不坏,可惜就是摊上了那样一个嫌贫爱富的母亲,所以棒打鸳鸯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叶慧自己的揣测,毕竟弯月出身农家是事实,别的她也不了解,自然想不到一桩小小的亲事会牵扯到这么多的利益和恩怨。
“好了,先不说这事了,祖母,你觉得如何,我让人去接杜郎中了。”谢涵关心的是老太太的身子。
这半年来一直没闲着地担惊受怕,先是元宵节的那一出,接着是纪氏上门,再然后是李尧受伤,没几天又是海宁被围幽州乱成一片,好容易接到朱泓、李榆和谢沁几个平安的消息,谁知弯月的亲事又这么不顺当,因此,这半年老太太几乎是全靠药养着,人参、鹿茸、灵芝、燕窝、虫草这些名贵的药材也不知吃了多少。
老太太心里也明白,所以现在一般的事情都不操心不过问,怕的就是身子承受不住,白费了谢涵的一番心思。
可弯月的亲事不是小事,吴氏又提不起来,她不能不管啊。
“没事的,孩子,我知道轻重的,我不生气,回头你那个堂舅娘要来了就让你大伯娘二伯娘去见她。”张氏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顾錾这么回去纪氏肯定会找上门来质问的。
“啊?我去,我去说什么?”吴氏有点为难了。
她本来就不太会说话,再让她对着一个官家夫人说话就更没底气了。
谢涵也深知这一点,她倒有心出头,可这种事情不是她一个未婚小姑娘该管的,略一寻思,便道:“这么着吧,把大姐二姐也接过来陪着。”
话音刚落,小月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她是见李福急急忙忙地来接人,猜想娘家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所以也慌慌张张地拉着杜廉过来了。
再说纪氏从丫鬟嘴里得知自己儿子被人抬着送回来,身上都是血,自是吓了一跳,也顾不上避讳不避讳,急匆匆地带了两个丫鬟婆子进了前院,一看顾錾虚弱地躺在炕上,也不问缘由,先扑了过去。
“儿啊,哪个杀千刀的把你伤成这样,儿啊,你从今后改了吧,别跟这些杀千刀的来往了。。。”
原来纪氏以为顾錾又是跟从前一样,出去找那边狐朋狗友厮混去了。
一旁的高升在纪氏进门之际便退到门外去了,这会听了纪氏的话,站住门口回道:“夫人,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高升把顾錾上门后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细细学了一遍。
“什么?你说是弯月把我儿子伤成这样?”纪氏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就上谢家讨一个说法。
“娘,是我口不择言在先,他们说弯月已经找好相看的人家了,我放话出去说弯月是我相中的人,没有我的同意,看谁敢娶,老人家被我这话气着了,弯月才会拿把剪子出来找我拼命。”顾錾虚弱地回道。
“是啊,夫人,我们老太太气得都犯病了,我们小姐已经把郎中接过去了,说是老太太要是有个好歹,这件事还没完。还有,我们二王子说了,希望夫人好好管教一下令公子,如果夫人手软,我们二王子不介意代劳。”高升在外面说道。
纪氏听了这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说到底,这件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