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荷见小丫头子举着拜帖要直接进屋去见老太太,忙问了一句是谁的拜帖。
“是赵王的嫡长子。”小丫头在见红荷相问,倒是也站住了,把拜帖递到红荷手里。
“赵王的嫡长子?他前些日子不是才和敬敏郡主来过吗?”红荷一边问一边打开了拜帖,及至看见上面的字,神色顿失,飞快地扫了谢涵一眼,急忙拿着拜帖进屋去了。
谢涵此时已经猜到这拜帖准是朱泓送来的,多半是他一早起来又去找谢涵了,得知谢涵来顾家了,不放心她,又追了过来。
只是这样一来,只怕又得引起非议了。
正琢磨时,只见里面秦氏的声音响起来,“不见,就说我身子不爽。”
稍后,只见红荷拿了拜帖出来,对谢涵苦笑一下,道:“老夫人在等着表姑娘呢。”
谢涵点点头,自己掀门帘进了东屋,只见秦氏平躺在炕上,一个小丫头子在替她揉着脑袋,另外还有一个小丫头子在替她敲打着腿部,倒是没有看见余王二位婆子。
“谢涵见过外祖母。”谢涵见炕前有一个蒲团,走过去跪了下去。
“来了?起来吧。”秦氏瞥了一眼谢涵,随即也让小丫头子把她扶起来,并在后面给她垫了一床被子。
“来,涵姐儿,到外祖母身边坐。”秦氏坐好之后向谢涵招了招手。
谢涵起身坐在了炕沿上。
“孩子,你的事情昨儿我听三丫头说了,原本是极好的一桩姻缘,可你们两个到底是没有父母教导的孩子,一个任性妄为,一个听之任之,最后闹成了这样。其实,你要早跟我们商量了,何至于闹到这个地步,我直接跟你大舅娘说一声,让她出面向王妃透露一下你们两个的意思,让王妃直接上门来下定不就妥了?”
“外祖母误会了,我和赵王的嫡长子并无私情,昨日之前,我压根不知道他就是赵王的嫡长子。还有,我就是再没有父母教导,我也明白私相授受和私定终身是要受人诟病的,还请外祖母不要乱给我安罪名,外祖母就算不爱惜谢涵的名声,也该爱惜顾家的名声,毕竟我母亲是顾家的女儿,也是在外祖母身边长大的。”谢涵正色说道。
“你误会了,外祖母绝没有这个意思。你也说了,你母亲是我一手拉扯大的,而你又是你母亲留下来的唯一骨血,我能不对你牵肠挂肚的吗?孩子,你自己说说,你在顾家的那九个月,外祖母对你如何?”
见谢涵不吱声,秦氏又道:“我现在还时常想起来,你母亲走后,你身子不好,时常肯病,巴掌大的脸上都没有一两肉,我三天两头地给你请医延药的,也没断了给你送燕窝送鱼翅送各种滋补品,就这样还生怕你委屈了,可你倒好,回了一趟扬州就全然不念一点旧情了。”
接着,顾老婆子开始说当年给谢涵母亲治病的情形,说谢涵母亲滑胎后老太太是如何自责,如何帮顾珏调理身子,说着说着,老太太的眼圈红了。
谢涵明知对方嘴里没有几句实话,可也陪着掉了不少眼泪,不为别的,只为对方嘴里那个缠绵病榻的人是谢涵的母亲。
两人正对着垂泪时,外面突然有了动静,紧接着,红芍进来了,“老夫人,赵王的嫡长子非要进来拜见老夫人,说今儿他是执晚辈礼来拜见外家的,若老夫人执意不见,他这就回宫去禀明太后和皇上,说老夫人不承认这门亲事,说老夫人不认可皇上和太后的决定,说老夫人抗旨,还说他下次进门可就是以王子身份来了,咱们得开大门迎接他。。。”
秦氏一听这话脑袋都大了,这都什么破事啊,一个谢涵她还没搞定呢,又来一个更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这两人要成亲了,顾家数十年的盘算可就真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了。
“让他进来吧。”秦氏咬着牙说道。
红芍听了忙转身出去,谢涵见此屈膝行了个礼,“外祖母,我还是告辞吧,我知道外祖母今儿把我叫来大致是什么意思,不管你们信还是不信,我还是那句话,我事先真的完全不知情。还有,才刚大舅娘告诉我,她说你们这些世家准备联合起来上书,弹劾他任性妄为,因此,这件事目前还很难说有一个什么结果,所以我还是不见他的好。”
秦氏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些,略一斟酌,道:“也好,有你这话托底,外祖母知道该怎么做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如果皇上那边没有什么别的安排的话,我可能这几天就会和幽州来的才女们一同回去。外祖母身子不好,我就不来打扰外祖母,这就给外祖母磕个头,请外祖母好好保重身子。”谢涵说完,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好好好,快走吧,就让红荷送你出去。”秦氏这会只想把谢涵早点打发走,千万别跟朱泓撞上,所以谢涵的话她也没往心里去。
谢涵倒是也猜到了对方的心思,也不点破,笑了笑,这样的亲戚,如果可以她是真不想来往了。
谁知两人刚出了祥瑞堂正要往榴园那边拐过去时,红芍已经领着朱泓过来了。
“丫头,你站住。”朱泓眼尖,一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