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见顾琰给他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便故意噘了噘嘴,“本来就是大舅不对,大舅误会我不说还骂我。”
说到“骂我”二字,谢涵的眼圈红了,主要是顾琰说的话太难听也太重了些,一点骨肉亲情都没有顾念。
“好了,你也说了是误会,我骂你也是为你好,你看大街上那么多人怎么不见我去骂他们?还有,这点小事也值当你告状,你怎么不说说你刚才又是要剪头发又是要上吊的戏码?你自己想想,你方才的举动像不像个泼妇,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顾琰忍着性子又说了谢涵几句,不过这一次的语气平和多了。
其实他也不想现在就和谢涵结怨,方才是话赶话赶到那了,他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事后从谢涵的院子里出来,被外面的凉风一吹,他冷静下来了,知道自己冲动了,因为现在还不到收拾这丫头的时候。
先不说动这丫头肯定得惊动皇上,就是凭着这丫头手里的秘密顾家也不能轻易动她。
因为以顾琰对谢纾的了解,谢纾既然敢密下那些东西背叛顾家就肯定会给这丫头留一条后路。
可这三年来,顾家找遍了谢家的两处宅子不说,也把素日和谢纾往来密切的官员都暗自查访了一遍,至今为止没有发现那些东西的半点迹象。
还有,那个扬州盐会的会长童槐顾琰也找人去调查了一番,虽然他是谢纾扶植起来的,和谢纾的关系也比较近,可顾琰的人跟了他三年也没见他有任何异常。
当然,说一点异常没有也不对,谢纾死的当日,童槐曾经带着盐会的元老们前去吊唁,居然给出了一万两银子的天价丧金。
也正因为这一万两银子的丧金顾琰盯上了童槐,可随后他的人查出来童槐其实只在丧礼上见过谢涵一面,之后虽然和高升来往了几次,也都有据可查,一是高升找童槐护送谢纾的小妾和遗腹子先行回京;二是高升找童槐和盐运的船只一起搭伴回京。此外,高升还请童槐借着盐运之便帮忙往京城和幽州发送过江南的丝绸。
因着这几件事,顾琰以为这童槐和谢纾的关系肯定不寻常,所以这三年在童槐的周围布控了不少人,可谁知高升和童槐竟然没有再联系了。
为此,顾琰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这童槐既然敢冒着被怀疑的风险公然出了一万两银子的丧金,又公然护送谢涵回京,公然帮着谢家做生意,可见他心里是坦荡的,说不定这一切都是谢纾提前安排好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吸引住顾家的注意,好让真正的幕后之人继续隐藏下去。
所以顾琰决计不能在不知彼的情况下贸然对谢涵发难,为了这个臭丫头把顾家百年的基业搭进去委实太不合算。
“涵姐儿,来,到外祖父这边来。”顾霖扯了扯嘴角,向谢涵示意。
谢涵见此吸溜了一下,克制住了自己的眼泪,坐到了炕沿上。
“你大舅和外祖父一样,长年在军队待着,是个粗人,只会简单粗暴地对待士兵,没有哄过孩子,也不会好好和孩子说话,你就别跟他计较了,但他有一句话说得对,他骂你也是为你好,怕你没有父母教导走错了路。孩子,你就别再生气了,才刚我也训了他一顿。”
谢涵见顾霖说话有点费劲,吐字也有点含混不清,忙点点头,“外祖父放心,我明白的。”
“好,明白就好,你们都下去吧,我也累了。”顾霖说完喘了口气,闭上眼睛。
谢涵见此忙退了出来。
走到堂屋,见杜郎中正和几位郎中在斟酌着开方子,略一犹豫,谢涵便没去打扰他。
谁知她刚走到门边,杜郎中却喊了一句“谢姑娘留步。”
谢涵站住了。
“谢姑娘,我来这有三四天了,也没顾上回去看一眼,也不知道我那个重孙子如今怎样了,谢姑娘能不能回去替我瞧上一眼,你也知道这孩子早产了一个月,我还真有点放心不下。”杜郎中走到了谢涵面前,大大方方地说道。
“成,我这就过去看一眼,我来幽州大姐还不知道呢。”谢涵点头了。
正好,她也想试试顾琰说的囚禁她是不是真的。
谁知谢涵刚领着司书和司画回到自己院子收拾点东西再出来时,只见顾勇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过来了。
“谢姑娘,这位是胡妈妈,胡妈妈这些日子就拨给你用了,世子说你身边不能没有一个管事妈妈。”
谢涵知道拒绝也没有用,只得点点头。
见此,胡妈妈忙跪下来给谢涵磕了个头,“以后奴才就是小姐的人了,还请小姐不要嫌奴才粗笨。”
谢涵扫了她一眼,也不吱声,带着司书和司画大步往前走,谁知在大门口上马车时,胡妈妈追了上来,也要跟着谢涵一起上马车。
“下去,我不习惯和陌生人共一辆马车。”
谁知谢涵的话刚说完,胡妈妈自己抢着跳上了马车,笑呵呵地道:“小姐,奴才虽是小姐的人,可归根到底是顾家的人,还请小姐不要为难奴才。”
“你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