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耕田谢耕山听了之后虽有点不太认同高升的说法,可想着谢涵刚没了父母,猛然一下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恐怕不太适应,如果身边还有这些用惯了的丫鬟婆子管家什么的可能会减少些伤痛,便没有提出异议,别的,只能等她长大些再说了。
因为要带刘妈妈一家回去,谢耕田接受了高升的提议哥俩一起走,刘妈妈一家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再加上顾家的那四个婆子四个汉子,高升怕这几人路上闹出点什么事情来谢耕田一个人处理不了。
谢涵见谢耕田和谢耕山两人都拿定了主意要走,倒也没有深留,回到自己房间,让奶娘拿出了上次从京城回来时三舅娘李氏送的六十两银子,再找出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命司琴记好账,命司琪抱着装银子的盒子跟着她去了外院。
谢耕田和谢耕山两人正在外书房和高升、李福、谢绅三个说话,见到谢涵,高升、李福和谢绅都站了起来。
“大伯、二伯,既然你们说要走,我也不深留你们,左右过几个月我们就要成为一家人了,有的是时间在一起相处。可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来了一趟扬州,回去又赶上一个大年,我这有点银子和银票,让李福哥哥陪你们去街上买点东西带回去给他们,也是涵姐儿的一点意思。”
谢涵说完,从司琪的手里接过那个小木盒子放到了谢耕田的手里。
“孩子,不用了,我们出来不是为了玩更不是为了买东西,你爹没了,谁还有心思琢磨那些?”谢耕田把盒子转手又放到了谢涵手里。
“大老爷,这是涵姐儿的意思,你们还是收下吧,或置几亩地,或添置点别的什么东西,至于回家要带的东西我们会打点好,路上一应花销也会给你们准备好的。”高升说道。
“是啊,小姐,高管家正和我说提点银子让李福去置办一份土仪呢。”谢绅说道。
“那就有劳三位叔叔伯伯多操点心了。”谢涵回道。
“应该的,不知小姐有什么特别的嘱咐没有?”李福问道。
“特别的?祖父和祖母年纪大了,给他们多准备点滋补品,要是有好的成药也给他们预备些出来,别的我也想不起还有什么。”
谢涵的话刚说完,刘妈妈和她丈夫刘金根来了,谢涵猜到了他们要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间,歪在床上,谢涵再次拿起了那本《全唐诗》细细看了起来,这才发现,其实大部分李商隐的诗父亲都会在后面留一两句批注,比如说《锦瑟》这首诗,在“一弦一柱思华年”后面便有一行小字,“断弦,弦断,音容宛在,何处觅芳魂?”,还有“无题”这首,“晓镜但愁云鬓改”后面留的是“说好的白头偕老呢?”
看到这些,谢涵有点怀疑自己昨晚的发现了,总不能这些诗里都有隐喻都是谜语吧?
正发呆时,忽听得外面司琴喊了一句,“刘妈妈来了。”
谢涵刚放下手里的书,刘妈妈已经进门了,问了一句“小姐呢?”,便掀了门帘在门口探看了一下。
“进来吧,有什么事?”谢涵看她一脸的怒容,猜到了她所为何来了。
“小姐,你说,也没有他们这么欺负人的,这些年我一直尽心尽力地打理着内院,什么错也没有犯,凭什么老爷一没,他们就把我一家子都发配到幽州去?”刘妈妈一边说一边坐到了床沿一边抽出了手帕呜呜哭了起来。
谢涵微微拧了拧眉头,“刘妈妈,这不是发配,再过几个月,我们也是要去幽州的。你的事高管家今儿跟我商量了一下,他说明年春天我们这些人都要过去,我祖父母家肯定安置不了这么多人的,因此高管家的意思是找一房妥当的人家先行一步,刘妈妈你也清楚,这家除了你和赵妈妈,也就剩高管家了,高管家是总管,他也走不开啊。”
“不是还有李福吗?”
“李管事还没有成家,他一个大男人,盖房子倒是错不了,可他哪里知道内院都需要置办些什么?刘妈妈打理内院多年,想必也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喜好,每间屋子都该预备些什么,东西怎么摆放,你心里是最有数的。原本赵妈妈也合适,可高管家想着刘管事是府里的买办,花钱的事情他最在行,而赵管事这些年只和车马打交道,权衡再三,这才选上的你。”
刘妈妈听到“花钱的事情他最在行”,果然心动了一下,可也只是一下,这点好处并不足以打动她,因为她清楚一点,高升的目的绝不会这么简单。
“话虽如此说,可那边冰天雪地的,我们去了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做事?”刘妈妈换了一个说辞。
“嗯?刘妈妈的意思是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差还要我一个六岁的孩子来教你怎么当差做事?”谢涵不爱听这话了。
“不,不,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高管家就是故意的,先打发了我们一家,接下来肯定是赵妈妈一家,不信小姐等着瞧,他就是想把顾家的人都踢走,然后把他的人都安插进来。”刘妈妈说完又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然后从手帕后面偷看了谢涵一眼。
反正不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