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我这么详细的询问,他的眼珠子转了一下,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万福越是这样,表示他越有问题,母后也看出来万福的不对劲来,“万福,给主子回话,还需要想的么?”
万福赶紧磕头求罪,面色绯红,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就是奴才……,奴才在取玉枕前,抽空去看了一趟奴才的对食。”
所谓对食,就是宫里的太监宫女搭伙过日子的意思,毕竟在宫里当奴才,日子苦闷,有人作陪也是好的,对食这种事,在宫内是司空见惯的。
母后听了万福的回答不免有些吃惊,万福是宫里的大总管,又在我这个皇帝的身边当差,可以说是宫里内监们地位最高的一个,按理说,万福有了对食宫里人都知道的才对,怎么就今儿个突然就冒出来了?母后好奇的问:“万福,你的对食是哪个宫女啊?哀家怎么不知道?”
万福低头不语,十分的害怕,既然太后娘娘问了,又不得不说,他战战兢兢的回答:“是……是新月。”
听到这两个字,我顿时变了脸,紧握着拳头,一言不发的盯着万福。我的变化母后岂会看不见呢,这便更让她好奇了,“新月?哀家没听说过这个宫女,在哪个宫任职?”
这次万福是死都不敢再开口了,使劲的磕头认错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这……”母后被这个场景搞得一愣一愣的。
蓝梅立刻微弓□子,在母后耳边小声说道:“新月是青鸾殿的掌事宫女,现在跟着文妃娘娘正在冷宫里呆着呢。”
“青鸾殿?”母后想了想,发觉有些不对劲了,“当初青鸾殿所有的内监都被杖毙了,怎么还活个掌事宫女?”
就知道母后会这么问,万福早就将想好的应对说了还出口,“回……回太后娘娘,青鸾殿出事时,新月刚好有事不在殿里。其实……其实奴才本打算跟皇上请示此事,但是青鸾殿出了事,所以奴才与新月就不敢说出来了……”
“侥幸逃脱,也是个戴罪宫女,”母后冷哼道:“怎么,她是不是受不了苦,跑来跟你这个大总管哭诉,想离开冷宫?”
“回太后娘娘的话,新月并不是这样的人,”万福为新月开脱道:“奴才也想着利用手里的便利给新月安排轻松点的活,但是新月不愿接受,她说文妃娘娘待她好,不愿就这么离去,便自己去冷宫陪伴文妃娘娘了。”
母后听了万福的解释,点头道:“这个婢女倒也忠心。”
“就是因为她忠心于文妃娘娘,”说着万福潸然泪下,道:“这差点要了她的命!”
这次万福便不再等母后问话,直接将自己所看到之事缓缓说出,“奴才与新月说好的,每个双日旁晚在离长亭殿不远处的榆树下见面,可是这一连半个月,奴才都没见着新月的影子,心里就急了,所以今日偷偷的跑去冷宫瞧瞧,奴才万万没想到的是,新月被人打了板子,躺在床上半个月,就剩下半条命了。”
“这……这怎么可能,”何文柳的性子母后还是了解的,“文妃不是心狠之人,哀家可从未见过他处置过哪个宫人的。”
“这自然不是文妃娘娘下的手,”万福继续说道:“其实在冷宫伺候的,还有一个叫小绿子的太监,他给奴才说,半个月前冷宫突然出现了两个陌生人,她们带了几个宫女太监,趾高气昂的在文妃娘娘面前指手画脚,还把文妃娘娘在院子里种的花全都踩了……”
其实何文柳在冷宫里种的东西被人毁坏这件事,还蛮让我高兴的,当然,这种高兴可不能表现在脸上,我依旧冷着个脸。
母后听万福这么叙述,就觉得不怎么对味了,“什么叫‘两个陌生人’?这宫里头不是内监,就是妃嫔,哪来的陌生人?!”
蓝梅在一旁适时的解说道:“太后娘娘,您忘了么?文妃娘娘已经进冷宫快一年了,新月也在冷宫里跟了一年,对宫里进来的新人自然是不认识的,可不就是‘陌生人’了么。”蓝梅若有所指,指的就是堂下来请安的新晋小主公子们。
母后瞅了一眼低着头的小主们,眼里闪过一丝狠戾,“都不是省油的灯!”接着继续问道:“新月怎么就被打板子了?”
“因为她气不过,”万福想着趴在床上的新月,也有些心疼,大家都是帮皇上办事,新月这是苦肉计,被那几个人打得皮开肉绽的,差点连命都没了,“文妃娘娘的性子您是知道的,什么事都忍着,可新月却忍不了,嘴里不饶人的说了几句,紧接着就被人压在板凳上打了二十大板。”
站在右边第一位的周陵忍不住问道:“那文妃呢?文妃就不管么?”
“回皇后娘娘的话,文妃娘娘想管也管不了,”万福怯怯的看了我一眼,语气明显变低,:“据说新月被打的时候,文妃娘娘想上前阻止的,却被几个宫人拦着,他们说……他们说……妃娘娘是戴罪之身,早已大势已去……”
顿时,整个殿内鸦雀无声,连喘口大气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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