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苏岑将晕倒的妈妈送到医院后才知道,原来,妈妈的病,竟然到了危及生命的地步。
“大夫,我妈妈的病,可以治吗?”在医生办公室哭够了的苏岑,抽噎着转过身,泪眼婆娑的看大夫的脸。
“这种病,除了换肾之外,没有任何希望。血液透析,也只是暂时维持生命的一种措施,不是长久之计,建议你们还是考虑换肾吧。”
肾脏移植,已不是什么攻坚难题,只要等到合适的肾源,便可以手术。苏岑坐在妈妈的病床前哭,眼睛红红的。
“哭什么呀,我这不还没死呢吗。”蒋兰打趣地鼓励女儿,心里也跟着难受。
“我哭,我生气才哭的嘛,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都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不把我当你女儿了,早早地把我赶出家门,不让我在你身边,竟给自私找借口。”苏岑边哭,边拉着妈妈的手抚,心里疼疼的,不知多少的不忍在挣扎。
“看你这孩子,让你颠颠是跟人家墨寒置气跑出去,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蒋兰知道女儿的伤心是为哪般,脸上带着笑,一来一回地跟女儿斗嘴,脸上却满满的都是幸福。
“哪儿是我找借口,就是你自私吗,反正我不管,你欠我的,我要你还给我,一分一毫的都不准差我的。”
蒋兰一愣:“怎么还欠上你的了,说说,妈妈差了你什么了。”
“母爱。”苏岑突然抹掉脸上的泪,义正辞严的对上妈妈:“就象我对阳阳一样,一点都不能少,相反,还要更多的,直到我再也要不动为止。”
蒋兰顿时语塞,女儿细腻的心事,她从小就知,女儿的不舍,她也更是明白,只是,现在的这种状况,她又拿什么去给她承诺呢。
“岑儿,这事先别告诉你爸爸和放放”。
“恩”苏岑点头,这样的事情,她现在是断然不能告诉爸爸的,放放目前也得瞒着他。
苏岑瞒着妈妈,去检查了身体。
结果出来,她的各项检查均附合指标,与蒋兰的配型完全一致。
“移植器官不是小手术,我们需要你的家属到场签字。”医生看着在门外蹦蹦跳跳的阳阳,为难地皱下了眉头。
“我是妈妈唯一的亲人,我可以为自己负责,医嘱我也可以自己来签。”苏岑明白医生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从人体摘一个器官,不是儿戏,我们有规定,捐献者,手术时必须有直系亲属在场,否则,我们是不同意手术的。”
医生的态度坚决,苏岑再不分辩,闷闷地转身。
直系亲属!?
可是这样的事情,她又不想让父亲和弟弟知道,所谓的直接亲属,除了阳阳,就只有沈墨寒了。
医院,医生,担心的,无非是手术风险和责任问题,可是,既然她将妈妈交付给了医院和医生,也就是交给他们的一种信任。问题,并不能解决,难的是,一旦真的有意外发生呢?作为孩子的亲生父亲,作为孩子最好的抚养人,沈墨寒有权利知道她的决定。
于是打定主意,她给远在英国出差的沈墨寒打了个电话。
沈墨寒生得妖贵,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此刻,他却站在医院的公用水槽前,就着北方深秋冰凉的水,一下一下的搓着泡在盆中的衣物。
水盆太小,沈墨寒的大手撑开,将衣服平摊在掌中,抓起肥皂,将衣服均匀地搓遍,扑腾出去的水,浸得他半截衣袖都湿掉。
苏岑怔怔地站在旁边,象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一个高贵却勤劳的住家男人。
看得她完全痴掉,全然不觉,眉眼间,竟然将心底的爱慕全部泄露。
沈墨寒正洗得专注,油然感觉身上象滴了沥青的燃烧体,蓦地窜起灼热。一回头,正好撞上了苏岑那副痴痴愣愣的痴怔表情。薄唇一扯,狭长的眼角顿时媚意横生:“老公是不是很帅,迷到你了。”
呼!一股灼热顿时上窜,使得站在原地发痴的人瞬间脸红。心擂鼓般的跳,象要穿过一层层密实的防线,窜到那个媚意横生的男人怀里。
好在这里是公共场合,是又阴又脏的医院公用水房。随之进来淘洗的人,重重的脚步声落在他们身边,瞬间惊醒了两个痴怔的人。
“好讨厌,一点正经都没有。”苏岑抬起粉拳,一下下的砸在沈墨寒的身上,心昊,被幸福的感觉装得满满。
“有吗,我怎么没发现。”沈墨寒痞痞地一笑,顺势抓住苏岑的小手,往自己怀里扯。
虽然习惯了这个男人的霸道和邪性,但是这突入起来的甜蜜,让她心慌得不敢招架。
苏岑柔软的手指,触着沈墨寒的肌肤,将他被水浸湿了的衣袖向上卷起,口中喃喃的,对着他已搓红了的手腕心疼:“不用洗得太仔细,水太凉。”
沈墨寒伸出一只手,拂开摭住了她眸子的一簇刘海,声音细腻:“看看你,一点都不懂得珍惜自己,才几天没见,你就把自己糟成这样,没想我会生气吗。”
被水冻得麻木的指尖,触着苏岑细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