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元殿内。
姜克己将发生在军中之事一一向周成帝禀报。
周成帝眉头微微凝起,道,“姜克己,你确定只是有人在背后想要故意挑拨朕和凤诀的关系,还是凤诀在三种之中,确实已经不
知不觉有这种威望了?”
姜克己道,“卑职才去军中不久,十一殿下与其旧部,对微臣非常配合,对皇上的命令一一尊崇,没有任何不满之处,而军中将
士暂时也没见到什么异常。除了这个自作主张的杨宝……但是微臣经过调查,发现他确实是受人挑拨,而那人为了灭口,竟用
暗器将他刺死了。”
“朕最讨厌的便是皇子拥兵自重,拥权自重,若凤诀真有如此,朕要好好想想了,所以,你一定要观察仔细了。”周成帝说道。
他自己的通过夺权而当上的皇帝,所以,对这一方面特别敏感,完全不能容忍。
“是,皇上,卑职谨记在心,一定会再仔细观察的。”姜克己说道。
“你背上刺下的那些字,不要让你之外的任何人看见,你在军中,生活起居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万万不能泄露了朕的秘密。”周
成帝吩咐道。
“皇上,卑职明白。”姜克己躬身,颔首,道。
待姜克己离去后,皇帝却坐在龙椅上,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那杨宝的事真是陷害而已吗?
这时候,梁德贵走了过来,“皇上,老奴有事禀报。”
“说。”周成帝抬起头来,说道。
梁德贵将左右的人屏退了下去,走上前,压低声音道,“那位已经顺利出宫了,出宫的路上还没有清醒,吴神医说,待药效过了
之后,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那个时候就会醒了。”
周成帝心头微微一颤,道,“朕知道了。”
只是……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将他送走,还没有告诉他,他的亲娘到底是谁,他想待能面对面畅谈的时候,再来说当年的事情。
但愿这段日子里,他能潜心悔过,修炼,像他的脸一样重新来过。
他还吩咐了吴庸,待他醒来后,不要说换脸皮是他这个父皇的主意,不要和他说起任何宫里的事了。
就说他是被人救了就可以。
在周成帝还没有想清楚之前,他希望他呆在宫外,暂时不要回来。
“朕能给他的,就是这些了,这是朕对子宁的亏欠,也是对他的亏欠。”周成帝说道。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子宁当年的音容笑貌来,那是世间最美好的人,温柔体贴的贤内助,为了他像个英雄一样深入敌营将他救回
来。
他欠她一条命,她却因为他而惨死。
她活着的时候,所期待的全部都没有实现,他曾经许诺她的,也从来没有兑现过,如今,她唯一仅剩的儿子也变成了这样……
“无论如何,朕和子宁的孩儿要好好活着,否则,朕到了九泉之下,是再也没有脸去见子宁了。”
周成帝拿起书案前的画卷,展开,这上面画的,便是年轻时候的子宁,他神情缱绻的目光落在这张如画的容颜上,他的背影显
得有几分落寞和忧伤。
……
一辆马车行驶在道路上,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往前。
马车的外观看起来很普通,但是细看便知道,这马车经过了特殊的装置,因此会特别牢固,马儿跑起来的时候,马车跟上的速
度也会特别的快。
而马车里面的装潢,更是可见一斑,垫在身下的是一张块的虎皮。
那躺在马车上的人,脸上缠着白色的布,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鼻孔和嘴巴,其余什么都看不到。
吴庸蹲在一旁,对自己的药童说道,“把药膏拿来,要给他换药了。”
“是,师傅。”药童打开医药箱,从箱子里拿出一盒药膏来,吴庸将他脸上的白色纱布一层一层的剥开来,剥开到最后可见那纱
布上一层黏黏糊糊的红色,这是皮肤里面渗出来的血。
药童见这人面目全非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冷颤,问道,“师傅,这样子比没有换皮之前的样子更加丑陋难看,这真的能恢复成你
说的美男子吗?”
吴庸皱眉,道,“让你拿药你就拿药,说这么多干什么?为师的医术,岂容你来质疑?”
药童吐了吐舌头,什么都不敢说了。
吴庸给他换完了药,又换了新的纱布重新将脸包住。
接着,又吩咐药童往他的嘴里喂了一颗续命的药丸,他这些日子始终昏迷,不能吃喝任何东西,只能靠这药丸续命。
吴庸看着面前的人,说道,“任何人要脱胎换骨变成另外一个人,都要经历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若这个过程经历过去了,那便
是新的人生了。”
“新的人生?”药童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说道,“师傅,换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