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把土屋前的灶火改大了些,她时常抓了山鸡,采点青菜蘑菇,回来炒个菜,熬个汤。
那天她悠闲地炖着鸡汤,洛寒在湖中修炼,马上要突破瓶颈时,却好似遇到了困难。何夕只见他面色乌青,嘴唇发白,应该是在瓶颈处岔了气,血脉堵塞,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功力倒减,停滞不前。
何夕犹豫了一下,旋即向湖中跑去,如蜻蜓点水,翩若惊鸿,她盘腿坐在洛寒身后,快速点了他几个穴位,待他面色缓和下来,又打通他经脉,化开瘀血。洛寒剧烈咳嗽了几下,倾身欲倒,何夕架起他宽大的身躯渡向岸边。
何夕把洛寒扶进屋里,放在床上后她从列柜上取了几味药材,来不及磨,只是用力揉搓了几下,便立即喂洛寒吃下。片刻后,他停止了咳嗽,并渐渐平稳下来。洛寒意味深长地看向她,本以为她只是药术好,没想到对人体穴位也如此精透,并且,轻功了得!
何夕伸手在他胸口轻抚了两下,柔声道,“鸡汤快炖好了,我去给您端来。”
洛寒舒了口气,若不是她机敏,自己恐怕已仙身失尽功力大减了。
何夕端着鸡汤进来,她坐在床边,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然后送至他嘴边,“小心烫。”
一口暖汤下肚,洛寒不禁感慨:“老夫的女儿若有你一半聪慧乖巧就好了。”
“洛伯伯女儿多大?”
“十三了吧,何夕你呢?”
“嗯……”她想了想,“不知道。”
想起她失忆,洛寒忙说:“看样子应有十六了。”
何夕一笑,“那就十六吧!”
洛寒点头,“你到了帝丘可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
“我洛家从事医药生意,不如你就在我家安身立命吧?以后若想起什么,再做打算。”
何夕应和着点头,“也好。”
几日后,洛寒全然恢复,何夕在这里呆了三个月了,洛寒正打算返回帝丘。算着时日,囚牛应该快找来了,何夕便寻了个理由,说是想在山里再呆上些时日再去帝丘,洛寒也不强求,由她留下。
洛寒走后两日,何夕漫步至湖中央,她飘然于湖面,盘腿抚琴,琴音廖阔,百转千折,湖面荡起微波,逐渐波浪激烈,玉指急旋下,骤而浪击数丈,琴音高畅,传遍四面八方,弹了数阙,浪过千叠,他都未来。
琴音灭,风烟俱静。
囚牛,你要死死守着那寂寞守一辈子吗?
她黯然,收了琴,走向岸边。
两个月后,洛寒回来,带了几身衣服给何夕,还特意带了一枝花簪,何夕捧在手中把玩着,爱不释手。洛寒在一旁和蔼地揉揉她脑袋,何夕怔了一瞬,自己的爹爹曾经也如此是慈祥。
洛寒去列柜里找药时,看见列柜里多了不少配好的灵药香料,他不由得一惊,脑中忽然闪过想收她为徒的想法。
夜晚,俩人坐在岸边说话,何夕头上戴着那支花簪,刹是可爱,洛寒给他讲着如今帝丘的形势状况。
湖镜倒映月中花,杨柳扶堤尽风华。
轩辕之丘便是帝丘,高辛氏称帝,重眀氏和黎氏一同辅佐,其次是四大氏家,洛家、柳家、安家、墨家,再其次便是一些小氏族。如今柳家与重眀氏相交甚好,洛家与安家在商业上相互扶持,墨家阴晴不定,不知底细。中原归高辛氏管制;再南者有玖翎仙山,是上古麒麟族之所处;昆仑在西,西王母所制;南海之中,有地名苍梧之野,由苍梧尊主管制,何夕在四处游走的一百年里,曾在苍梧呆过七天,只七天,她却记得深刻;西北有西戎,自魔殇三魄出,天下风云不定,西戎蠢蠢欲动,图谋不轨。
洛寒也好奇,何夕一个女孩子,竟如此关心天下时局。何夕只是笑道:“凭什么非要君子安邦定国,女子持家教子?我当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志。”
洛寒扬笑,白花花的胡须上下颤动,“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
笑声渐消,他又感慨,“你若是我女儿该多好。”
何夕听闻,心中打了个小算盘,她乖巧笑道:“洛伯伯这样讲何夕不胜光荣,您帝丘五氏洛氏族长,半仙高阶药师,何夕虽不敢高攀,也斗胆一问,洛伯伯可有意收何夕为养女?”
洛寒怔住,旋即又面生喜色,何夕又赶忙道:“何夕虽笨,但一定勤苦好学,您所教授我必牢记于心,绝不令您失望。”
洛寒不禁仰面笑起来,浑浊老眼闪有泪花,“好啊好啊,我洛寒一定倾尽所知尽数教于你,你只要用心,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您就不怕我是坏人啊?”何夕嘿嘿笑道。
洛寒点了点她脑袋,“老夫高兴,坏人老夫也认了!”
何夕转而跪向洛寒,一连三个响头:“何夕失忆,不知过往,更不知未来,今认您为干爹,当以亲生父母所供,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何夕定潜心好学,不负您所望!”
洛寒赶忙扶她起来,“乖女儿快起来,日后你便姓洛了,姓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