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用井水洗了把脸,风吹过,脑子清醒了许多,她进了店里,不语已经把千隼清理好安放在案几上,何夕上前思索了一番,这千隼尚有一口气,用活的炖是最好,可不知为何她竟有些不愿。
不语似是看出她所想,平静地说:“你若不用它入药,朝子就活不了多久。”
“你去看过他了?”
不语点头。
何夕蹲下来扒着案沿,双眼与千隼持平,她伸手拨弄了两下它残缺的羽毛,轻言道:“去我柜里拿钱,钥匙在枕芯里,先拿二十金珠。”
她从旁抽了张纸,持笔写下几味药递给不语:“去灵都买吧,这些北城应该没有。”
不语接过药方瞟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是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一阵发毛,她进了屋子亲自打开柜门装了一袋金珠出来,递给他说:“去吧,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一起去了。”她应笑着。
不语张口,却欲言又止,他接过那袋金珠便出了门。
何夕长长叹了口气,似把体内所有的污浊之气都给叹了出来,她转身来到那靠墙的大木柜前,取出衣服敲了敲那道暗门进了密室。
她拉开一个个小柜子,从里面抓出各种稀奇药材,又去放灵兽晶石的大柜子中取出了两块淡紫色的晶石,然后出了密室,她开始忙碌起来,烧水,做药剂,小坛子熬药,磨晶石。
何夕用剪刀小心地剪去千隼身上已折损坏的羽毛,她把它摆制好,一点一点上药,或许涂的药膏会很疼,但它已没有呻吟的力气了。何夕一直坐在案前极细致地为千隼整理着羽翼和伤口。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金色的阳光铺成一方诗筏。
她伸了个懒腰把千隼轻轻抱起,抱进了屋里放在自己床上,她像母亲照顾孩子一样轻抚它额羽,嘴角带着笑容。
“你要活下来呀,要活得比我长。”何夕索性坐在地上,她趴在床边对着那昏厥欲死的千隼轻声絮叨着:“小时候我爱玩,父君给我的院子里养了好多花鸟鱼兽,但那些花鸟鱼兽都不及那柩鸟,那是只和你一样拥有一身金黄色羽毛的鸟,它陪我度过了十五个春秋,我给它取名叫小金子!哈哈,不是因为它的羽毛,是因为我喜欢钱……”
她自己咯咯笑着,“你要叫什么呢?叫……大金子……不太好听……那叫……叫什么……”
累了一天,她也实在支持不住了,便就这样趴在床边睡着了。
从这里到灵都要有一个时辰的脚程,那些药又极其难寻,直到天黑透了,不语才提着药回来,他把她抱上床盖好被子,把千隼安放在柜子上,照这样看来何夕是不打算用千隼入药了,不语略有些疑惑,难道相处十年的人还不如一只鸟?
他出了屋门,将案几上的东西收拾干净,然后把刚买来的巴掌大的一坛炁泽血放在案上,他拿起那颗淡紫色的晶石,用指肚摩挲了两下,无奈地摇头,这家伙到底有多少好东西?
太阳再升起时,何夕睁开眼刚好和千隼那双灿若群星的湛蓝眸子对视上,她嘿嘿一笑:“就叫你千翦吧!”
千翦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出于防备和兽xing本能,它想后退,却动不了,何夕伸手抚摸它的小脑袋:“好好养伤。”
千翦尽力缩了一下脑袋,还是没躲过她的爱抚。
何夕下床出了屋门便看见案几上放的小坛子和几包药,她走过去打开坛子闻了闻,兴致昂然地笑了笑,从抽屉里取出几个小玉瓶,这一小坛炁泽血也只装了六个小玉瓶,她拿了一个玉瓶和剩下的几包药出了店门。
不语在外面一下一下地扫着落叶,何夕笑嘻嘻地绕着他转了一圈,然后就蹦着跳着去了染坊。
朝子病后一直在床上养伤,许秋每日来染房里帮忙,何夕直径走进了朝子的房间,便见他懒洋洋地半躺着,手里捧着本看得津津有味,房间的圆桌上放满了水果、吃食和各种补品,何夕莫名得不爽,抓起一个荔枝就朝他砸过去,正中脑门!
“哎呦!”朝子的面部扭曲起来,“姑奶奶,那么硬的荔枝,你想砸死我呀!”
何夕把药放在桌上,自己在桌边坐下,悠闲地剥起荔枝来,“朝子,看你精神头不错,怎么不出去干活?”
朝子一个白眼,“秋儿她不让我下床。”
“哦,那你可知你中的什么毒?”
朝子将何夕砸来的荔枝剥开,“反正没死,管他什么毒。”
何夕听了没好气地说:“你脖子上的伤怎么来的?”
“我上山练功,看见一只受伤的金鸟,特别好看,想着若是抓来了必能赚大钱……让它给抓的。”
“整天就想着钱!”何夕皱眉,“是那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你好意思说我?”
“你少跟我贫嘴!”
“谁知道那金鸟受了伤还那么厉害?”
“废话,那是高阶灵兽,受了伤也比你强,自不量力,惹来一身祸!”
“不就中了个毒,你至于吗?”朝子提高了声调,“我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