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明日一早醒来,便闻到莲子粥的清香,她蹬直了脚,美美地伸了个懒腰,又在床上懒了一会儿后,就喝了莲子粥,下了床。
门外正是花林似锦,柳絮满城,推门便见他坐在繁盛的枣树下,绿叶葱葱,华盖青苍,他一袭深蓝色的布衣,青丝在腰际用绳一束,坐于斑驳光影下,安静地望着街道。
何夕倚着门看了一会儿,觉得他只是暂时栖于池渊的天龙,尽管布衣素裹,僻陋相和,但总是掩不住他骨子里的仙风王气,终究会有一跃入天的那一日,终究会隐秘于浓云,驰骋于苍穹。
龙本非池中之物。
何夕拿了梳子和镜子出来,轻轻走到他身旁坐下,不语没有说话,只是用余光扫了一下,何夕不悦,想起昨晚装醉,故意满口胡话,醉醺醺的被柳逸送回来,他居然一点儿表示也没有……虽然无所谓,但毕竟你主子和陌生人喝酒了呀!
何夕转念笑了笑,一个轱辘跪坐在不语身后,不语淡淡道:“怎么?”
何夕解开他束发的青绳,用梳子一下一下理着,从头梳到尾,青丝如瀑,她浅笑:“不怎么。”
不语眼角梳开,笑意浮面。
你可知,唯有夫妻才可以一梳到尾,结发终老?
不知道一共揪痛了他多少下,才将他的青丝高高挽起,何夕从袖中取出一个墨蓝色的发扣,小心地戴在他头上,那发扣上密密地镶满了细小的蓝宝石,低调而奢华。
何夕蹭到他前面,满意地端详了一下,举着铜镜给他看,“我手艺如何?”
不语眉头微皱,“以后,还是我自己来吧。”
何夕听出他的意思,甩手把铜镜放在一边,站起身来,不语半笑着问:“昨日酒后随手给我买的发扣?”
何夕眉毛一竖,“那是我精心挑的!”
他似笑非笑地点头,“嗯,与那公子相处的可好?”
何夕手背在后面,渡了两步,道:“好啊!”
“我看他对你有意,就从了吧,反正他身世不低。”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胡说什么?”何夕被她他的话一惊,“只是喝了一顿酒而已,顶多是友人,你少说胡话!”
不语挑眉望向街道,“你也别再一个人熬着,熬干了就没人要了。”
“谁、谁说我没人要!?”
“要一只猪有何用?”
“不语!”
“怎么?”
“……”
近日胥江城有些骚动,哦,不如说是灵都有些骚动,好像是说东夷的古老神族金乌族要来访昆仑。也不晓得这十日族是怎么了,昆仑在大荒西部,金乌十日在大荒东部的最东方汤谷附近,中间隔了个中原,隔了十万八千里,若是说友好外交难免有些牵强。当何夕打算把自己这个想法讲给不语听时,又觉得自己的思想有点太狭窄,于是就把话咽了回去。
傍晚时何夕本着好奇的想法让不语带她去昆仑逛逛,不语当然不愿意,但也顶不住她百般威胁闹脾气,便答应了。
他们在穿过昆仑结界时相当轻松,何夕是可以穿过任意结界,至于不语,应该是因为他是那条神龙的缘故吧?
何夕曾听几个散仙说,那条神龙从自己老家东海祖洲出来历练,三百来岁时做了西王母的徒弟,一做就是五百年,好像是叫,龙翊。
何夕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边这个八百来岁的龙翊,心里不由得暗暗高兴,自己居然抢了这么个上古神兽,若把他打回原形卖掉的话,能卖多少钱?
因为两人是偷偷潜入这昆仑圣地,自然不能走大门,不语带她走的是后山的密径。这条小路弯弯延延的相当崎岖,这种密径应当是山上人逃生时用的紧急通道,搞得这么难走,到时候一个不留神踩空的话就滚下山了,快是快了些,但得在医馆花上一大笔钱……
其实在来之前不语就告诉她只能在山门外转转,想要进山门是不大可能,何夕也有自知之明,自然明白两个人溜进山门有些勉强,便说只在外面看看就好,薅他门前两株仙草就好。
两人在山门口仙草旺盛的地方蹲了下来,这个位子选的好,不仅能挡住身形,视野还很开阔,何夕跟不语嚼了会舌根后便听到了说话声,立刻将仙草拨开些,便看见有三个衣冠楚楚的男子随着昆仑一位侍者进了山门。
有两个看起来是三十来岁的模样,还有一个带着银白面具,只露出一张嘴,不过单看那张嘴和那个好看的下巴,便看出那一定是个美男子,只不过这位美男的有一头瀑布似的银白长发,飘飘摇摇,一直垂到了膝盖。这位美男子将一身群青色长衣穿的仙气飘飘,他手里摇了柄白扇,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虽然这么懒散,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待那三人都进了山门何夕才意犹未尽的扭过头拉拉不语的袖子,问道:“那三个人中,哪个是金乌十日族的族长?”
他没有多加思量,回道:“三个都是。”
见她一脸不解,他便解释:“金乌十日族是上古帝君的后裔,哪位帝君就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