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个月,不语的冻伤以基本全好,令何夕惊异的是,他的左眼也清亮了不少。
晚上,何夕睡不着,她侧身躺着,面向不语,欣赏着月光下他的侧脸,半晌后,她自己笑笑,躺正身子。
不语扭过头,张了张嘴,停了一下,问道:“为何你身为神族,却没有一点灵力?”
她浑身僵着,没有说话。
“你是何人?”他又问。
何夕看向他:“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被挑断脚筋?散掉灵力?”
他神色平和,缓缓说道:“我弄坏了别人的东西,弄坏了别人很重要的东西。”
“这样啊……”何夕又缩了缩身子,“我啊,我是被父亲和哥哥丢弃到了深山里,一个人生活了近百年。”她顿了顿,“你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何夕笑道,“因为张姨和小朝子他们都是凡人,他们生老病死,我还依旧年轻,我想找个人陪我,我已经无法忍受那一百年的孤独了,我不想一个人了。可是那些高贵的神族,我又高攀不起,但我遇到了你,同为神族,寿命足够长,而且我想,你手脚都不能动,就算不是心甘情愿陪我,也跑不了。”
她嘻嘻笑着,像个七八岁的孩子。
他眼底忽而柔软了下来,“你放心。”
她抬眼,看见她他温润的眼眸,似是把他她泅在其中。
他又道:“你放心便好。”
她微微点头,翻过身睡去。
她终是有些害怕,不敢轻易去相信,毕竟以前深信不疑的东西,将她逼得生死无望。
虽是暮春,却也沾染了些夏天的热气,因为要和不语睡一张床,她不免要多穿些衣服,于是就有点热了。
何夕梦见自己在一个大熔炉里打滚,身上已大汗淋漓,滚了几下后抱住了一个东西,凉沁沁的,十分舒服。那东西挺大,比她的个头都要大许多,于是她便手脚并用牢牢的锁住了那个东西,且不由得暗自赞叹,真凉快啊……
次日,她迷迷糊糊醒来,觉得自己抱着的东西有点儿不大对,她睁开眼,发现不语的脸就在自己鼻尖,相距不过一寸,撅撅嘴就能亲到。发现被子不知到了哪里去,自己的手跨过他的胸前搂着他,一条腿架在他腰上,就跟搂了团被子一样。
绯色一寸寸爬上何夕的脸,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从何夕睁开眼起,不语就这样看着她,好像是已经醒了好久,看着她还在睡就没有叫她。
何夕觉得这个姿势不得了,但又觉得能这么近距离看他的侧颜也不错,又想着既然撅个嘴就能亲到,为什么不顺便亲一下……
不语倒是一脸的平静,语气也从容不迫,“醒了?”
他这话一出,何夕就跟被雷劈了一样,浑身一个哆嗦。她对不语讪讪一笑,“醒了。”然后她收回手收回脚往床边滚去,一个不留神,滚了下去,并引来一声惨叫。
中午,何夕端来一个石盆,里面是淡绿色的液体,泡了十几根长针,她脱掉不语的上衣,把他翻过来,让他趴着。
何夕扬眉邪笑,道:“我看了你的上身,你介不介意?”
他淡淡道,“我介意,你能不看?”
她点点头,“不能!”她嘿嘿一笑,将石盆放在手边:“可能会有点疼,但你不要动。”
她抽出几枚长针,一一扎在他背部的穴位处,他没有出声,何夕又抽出几根针扎在他的脊柱上,这时,一只黑色的蛊虫出现在他的脊柱旁,在皮下涌动着。
不语已浑身溢满细小的汗珠,何夕看准蛊虫,一针扎了下去,旋即,那蛊虫不见了,每一根长针从根部开始变得乌黑,待这十几根长针都染成墨色后,她迅速将针拔出扔进实石盆,顷刻间,石盆里的水也变得污浊。何夕立刻下了床,用五芝玄涧液净手。
不语眼中,一是感激,二是惊讶,三是佩服。若将她放于中原帝丘,得贵人相助,亦必可前途无量,威名四海。
“你原本有灵力,对不对?”
何夕收拾着石盆罐子:“为什么?”
不语浅笑:“五芝玄涧液和玉清竹只有在昆仑结界中才有,凡人进不去。”
“你懂得挺多嘛。”
“你若没有灵力是如何进的昆仑结界,可就算有灵力又是如何进了结界,却不被感知到?”
何夕对他眨眨眼睛:“你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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