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何夕回来,看店门还是紧闭的,就坐在枣树下捡起一片叶子开始吹曲儿。
里面小朝子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的身体,小朝子一直皱着眉,他觉得这男子的皮肤太吓人,不敢多看。小朝子也算细心,每一处都擦洗到,男子一直面无表情,擦到痛处也忍着。等最后洗完,小朝子把他抱到床上,给他擦干,换上干净衣服。
都弄完后,他气喘吁吁地出了门,一屁股坐在何夕旁,调整着呼吸。
何夕扔掉树叶,一本正经地问道:“怎么样,把伤情告诉我。”
小朝子一一说道:“全身都是冻伤,后腰有大块淤青,前胸、后背都是鞭伤,左臂有刀伤,腿没事,右脚踝有淤青,左眼失明。”
“嗯…”何夕点头,“行了,你先回去吧。”
何夕起身准备进屋,小朝子一把拉住她,“不是我说你,你从哪儿把他弄来的?都成那样了快不行了,你…你救他干嘛呀?”
何夕甩开他:“哎呀,你懂个屁!”
“乞丐满大街都是,你救得了一个救不了十个,发什么病?”小朝子认真道:“他已经废了,你救他也没什么用。”
何夕没理他,径直进了店里。
她走进屋,就看见他睁着大眼盯着她,何夕笑道:“怎么样?洗热水澡的感觉舒服吧?”
他眼中是疑惑,是不安。
“我救你是有条件的,你要记住你这条命是我的,为我生,为我死。”何夕忽而冷冷道。
她坐在床边,轻轻扒开他的左眼瞧了瞧,应是被撒了毒粉,何夕皱眉,这个,她治不了。
“你闭上眼。”何夕说。
他不闭,依旧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何夕挑眉,“你闭上!”
良久,他闭了眼。
何夕掏出一瓶药膏,一点点抹在他两个眼皮上和太阳穴上,“这药清目,我怕你另一只眼也感染,所以两个都抹上,你不要睁眼,洗了一个时辰的澡也累了,休息会吧。”
她起身打开床边的窗户,阳光照了进来,刚好打在他的身上,何夕一笑,出了屋子。
她又一桶桶将浴盆里的水抬出来,倒在枣树旁,好似是瞬间,那枣树又挺拔了不少,枝叶又繁茂了不少,何夕咂舌,“枣树长这么好,五成都是我的功劳!”
收拾好浴桶她又在枣树下扎了个小火炉,炖了点肉汤,这起码要炖两个时才能把肉炖成末,炖到汤里去,何夕也实在太累了,一夜没有合眼,就靠着枣树沉沉睡去。
群山连绵,绿野苍葱,这山上充满了仙气,犹如天宫。半山腰处笼罩着一个巨大的结界,里面之物出不来,外面之物进不去。
一个魔物跌跌撞撞地走在这结界中,并发出悲伤的啼哭声。细看来,是一个小女孩,周身萦绕着污浊的灵气,灵气所及,皆草木枯死,群兽趋之若避。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山林里,自顾自地哭诉着:“爹爹……哥哥……你们都不要我了……”
几日后,眼泪哭干了,她就躲在山洞里不出来,不吃不喝,只是发呆。
不到一个月,她就饿得不行了,就在山间找野果子吃,偶尔抓一些山鸡野兔,但从无招惹过那些妖魔灵兽。
后来,她觉得无趣,想和那些妖魔灵兽做朋友,妖魔灵兽们却不敢接近她。直到有一日,一直高阶魔兽冲昏了头想要吃掉她,一开始她只是逃,因为她不想伤害它,她知道那只魔兽打不过她。
可那魔兽却丝毫不在乎,直到她整个人被它吞了进去,她才发觉,善良有什么用?
她抛开它的肚子,把它大卸八块,吃了它的肉,喝了它的血,她明白了什么叫适者生存,什么叫成王败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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