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操心,其他几房也在忙忙碌碌地给儿女们相看。说得好听些,是怕儿女们因为守孝耽搁了终身大事,事实上祖父去世,除非承重孙,否则孙辈们也就是守一年孝而已,儿子辈的守三年,耽搁得长些,但也用不着连九岁大的孩子,也开始说亲了吧?其实说白了,就是担心裴国公一去,裴家便不复国公府的显赫,家中儿女也说不到什么象样的好人家了。如今好歹还能借一借老国公的名头,以国公亲孙的名义,跟名门大户攀亲。
玉兰还道:“有一个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是裴家那边的下人隐约提过的,但没人敢说得详细。道是裴大爷不知因为什么事儿,惹恼了国公夫人,裴夫人如今跟二房三房更亲近了,裴家又没打算分家,裴夫人就想借着老国公的丧事,向皇上求个恩典,提携一下二房、三房的儿孙们。裴大爷为此不知哭求了多少回,裴大奶奶也是见天儿在婆婆面前做小伏低,都不大管用。裴家长房就有些着慌,怕是心急着想要给裴少爷攀一门好亲事,也好借借亲家的力呢。”
裴大奶奶在儿子的婚事上花的精力不多,一门心思都放在女儿与秦简的婚事上了,如今既然事情难成,再回头另说亲事,已经来不及了,倒不如继续死瞌秦家。秦锦春出身差些又有什么要紧?她跟秦含真这位未来的肃宁王妃姐妹情深,又与东宫敏顺郡主交好,能娶到这样的媳妇,裴程怎么也吃不了亏。趁如今姚氏松了口,自然要把婚事赶紧定下。有了秦家这样的姻亲在,又有东宫的门路,婆婆与小叔子妯娌们再容不得他们长房,也不敢做得太过分的。
秦含真听得好笑,原来都在打如意算盘呢。只是裴大爷夫妻俩到底做了什么事,居然能把老娘给惹了?裴国公一直中风,总说撑不了多久了,但一直都没有什么异样,怎的忽然间病情就加重了呢?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还有牵连?
秦锦春在旁听得直皱眉,她问玉兰:“裴大爷先前向我父亲提出的两个条件,一件是帮我父亲起复,一件是裴国公会向皇上求个恩典,恩荫裴程一个官职,这两件事跟他家如今的境况可有些对不上呀?难不成他们是哄我父亲的?!”
玉兰欲言又止,露出了一个苦笑。她什么都没说,秦锦春却已经明白了,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咬牙道:“若是父亲知道裴家在哄他,恐怕我也没什么可愁的了!”
秦含真道:“大伯父也不蠢,就算真要嫁女儿,难道就没先到外头打听打听?”
秦锦春冷脸道:“他能寻谁去打听?裴国公府的事儿,外头能有几个人知道?皇上与太子殿下都对裴国公很是敬重,只怕父亲也只能打听到这一点吧?”
秦伯复如果真是个聪明人,还能沦落到今天的境地?
秦含真心中暗叹一声,对玉兰说:“这么说来,裴大奶奶如今迫切得很,未必真能听你们二奶奶的话,把相看的日子往后拖,就连八字相冲的话,也多半哄不住她。你们二奶奶是自我感觉良好,却没想过事情万一不顺她的意,要如何解决吧?”
玉兰干笑。她能说什么呢?真到了实在抵挡不住的地步,大不了真让秦锦春跟裴程定亲好了。云阳侯府那边是很可惜,可是姑娘的亲爹要嫁女儿,云阳侯府手脚不如别人快,错过了好媳妇也怨不得旁人。姚氏都已经想好各种洗白自己的理由了,能不能奏效且不提,她心里就没真正把秦锦春的终身大事看得太重,至少比她一双儿女的终身大事要差得远了。
这件事确实难办,裴国公的身体情况,不是旁人能控制的。裴国公夫人对长子长媳的嫌弃,也不是外人能插嘴的。而秦含真又厌恶裴家长房的作风,不想帮他家谋好处,那自然只能另想办法了。
她问秦锦春的意见:“我去找卢表姐说说话,请她帮忙,让云阳侯府尽快来提亲吧?你的亲事一定,裴大奶奶就没法作妖了。”
秦锦春却咬了咬唇,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就算真要跟裴家联姻,秦家二房又不是只有我一个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