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是吹风受了汗,还是心里积郁成疾?你给他吃了什么丸药呀?对症吗?”
对症应该是对症的,赵祁是没来得及穿好大斗篷,就被赵硕命人抱着出屋送上了马车。那马车也不是肃宁郡王府的,而是赵陌随便叫人在街头雇的小车,单薄得很,赵祁坐了一路,途中就受了凉,回到家就有些撑不住了,所以吃的是治风寒的丸药。
秦含真的习惯,身边总是常备一些成药,有什么小病小痛,也不必动不动就请太医。太医人数有限,京城贵人却多,也不是时时都有空随叫随到的。更何况太医们的业务水平参差不齐,如果请来个妇科圣手治感冒,也未必管用,因此靠谱的成药很重要。赵陌受她影响,也养成了类似的习惯。不过他的情况稍好一些,因为郡王府里是有府医常驻的,只不过水平可能不算高,就是治治常见小病、跌打损伤什么的。只是眼下府医还在封地,不曾上京,说好年后就来报到,所以赵陌眼下才打算要给赵祁请外头的大夫。
不过,赵祁的病虽然是风寒引起的,心病估计也有就是了。赵硕曾经对这个小儿子宠爱有加,如今说翻脸就翻脸,一点儿旧情都不讲,一点儿骨肉之情都不念,孩子心里一时间如何接受得了呢?
赵陌估计是想起了自己当年的待遇,觉得赵祁与自己有同病相怜的嫌疑,因此暗自感伤起来了吧?
秦含真也不多提这件事,只给赵陌推荐附近靠谱的大夫。她住在这里多年,对周边情况自然比赵陌更了解,提供的也是擅长风寒症状的大夫名单。赵陌点头记了下来。
秦含真见他情绪不高,想着他今日还要勉强提起精神上自家的门,也太为难他了,便劝他说:“我们家又不是外人,你要是家里有事,不必非得过来的。不过你心里要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儿,就跟我说说。我未必能帮着出什么主意,但还能开解开解你。”
赵陌微微笑了:“那倒不至于。我家里有人照顾赵祁,不必我非得在场。更何况……他如今未必乐意见到我。我在他面前晃得多了,说不定他的病情还要加重呢。”
秦含真就不明白了:“你们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你父亲赶他出门,还是你收留的他,平时衣食住行也都安排周到。他有什么好怨你的?”
“自然是因为他的生母了。”赵陌面上淡淡地,显然有些不快,“兰姨娘没了。皇城密谍司那边才传过来的消息,让我父亲赶紧把人接走办后事呢。我父亲不想沾手,昨儿特地嘱咐我,帮他把这事儿办了。赵祁会忽然病倒,说不定也是听说了这个消息。而父亲居然还要在这当口把他赶出门去,换了谁不生气、不埋怨呢?兰姨娘会落网,自然少不了我的算计。赵祁即便因此恨上了我,也是人之常情。”
秦含真皱眉道:“他还是个孩子,能懂得什么?你好好跟他讲明白道理,让他知道事情的是非曲直,不要钻了牛角尖。免得你好心帮了兄弟,还要落个埋怨。那就太让人郁闷了。”
没想到兰雪就这样死了,也不知道她在密谍司那边到底招出了多少东西?逃走的三个北戎密谍头子还未落网吗?他们就躲得这样紧?到底是什么人在庇护他们?
赵陌叹道:“我也想过要跟赵祁讲道理的,但昨儿回去后,他见了我就扭头,跟他说话,他也不应,好象在躲着我似的。这还不是埋怨上我了么?也罢,本来我就是见他可怜无辜,才收留他在家里的,也没指望能得他的感激。家里那么多院子,他就待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好好过日子吧。不想见我,我不见他就是了。丫头婆子那么多,我还怕他会饿着了不成?”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赵陌心中,难免有些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