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清楚这一点,听到妹妹这么说,下意识地就打了个冷战。随即她就生气地反驳:“休要胡说!我几时有这样的想法了?!”天地良心,她是真没看上过蔡世子!如果他还未娶妻,兴许她会去碰碰运气,但现在他都跟卢悦娘做了夫妻,还有她什么事儿?就算是咒死了卢悦娘,有机会给蔡世子做填房,那还不是要一辈子被卢悦娘压在头上?!
秦锦春却只是冷笑:“要是真没有,你就老实在屋里坐着。不然,你要怎么解释出去的理由?你当你的名声很清白么?这一屋子的长辈、姐妹们,谁不疑心你呢?”
秦锦仪又羞又气,猛地推开妹妹,便转回屋里坐下,独自生气了闷气。若换了是往日,说不定还有好心人上前去开解她,但今日真真是无人搭理。就连好心肠的秦锦华与一向和气守礼的卢悦娘都没动。方才秦锦春说话的声量不大,但在屋里,并不是没人听见的。众人看向秦锦仪的视线,早就添上了警惕。这位可是有前科的呀……
大年初二这一天的家族聚会,就在所有人都欢喜尽兴,只有秦锦仪一人郁闷的情况下结束了。秦含真随着家人回到永嘉侯府时,小冯氏还向婆婆牛氏汇报她与妯娌们聊天的成果呢:“大嫂子正为四姑娘的婚事犯愁。四姑娘与东宫郡主处得很好,在外头名声也不错,又是秦家嫡女,按理可以说一门不错的亲事,高门大户也是有希望的。可大姑娘的名声不怎么样,又至今还未出嫁,拦在了前头,四姑娘的婚事就不好提了。听说二太太还坚持先给大姑娘说亲,但略次一点儿的人家都不肯考虑。大嫂子生怕四姑娘给耽搁了,正在烦恼呢。”
牛氏哂道:“大丫头还出嫁做什么?留在家里养着也不错,好歹不会有人饿着她。若真要出嫁,就别太心高了,差不多的人家嫁过去就成,最要紧的是寻个厚道点儿的婆家,省得锦仪丫头嫁过去后受气。偏二房那婆子也不知是不是昏了头,到这会子了,还把她大孙女儿当成天仙儿呢?还要挑剔孙女婿的门第,已经把一个孙女儿拖成了老姑娘,再拖下去,另一个孙女儿也要成老姑娘了。我就不明白了,一样是嫡出的孙女,不过就是差着几岁,明明小的那个更有出息些,怎么就她认了死理,只一心捧着大的那一个呢?”
秦含真问小冯氏:“我好象听到伯娘与婶娘们说了一嘴,提到几个人家,给大伯娘做参考是不是?”
小冯氏笑道:“是呢,都是亲友家的子弟,知根知底的,清楚四姑娘的性情人品,不会轻易因为大姑娘的名声就嫌弃四姑娘了。大嫂子十分感激,已经记下了,说要回去与大伯子商量过,才能决定。”
牛氏问:“都是哪些人家的孩子?说来给我听听,兴许我见过呢?”
小冯氏就说了几个,有姚家、闵家的子弟,还有一个蔡家的旁支子弟,是姚氏与蔡家女眷聊天的时候偶然听说的,觉得可以纳入考虑。另外还有一人,有些出乎大家意料之外,居然是裴国公府的小少爷裴程,乃是秦锦华闺密裴茵的哥哥。
秦含真讶然:“怎么说到裴家去了?他家又不是我们秦家的亲友,裴程也不常来吧?”
小冯氏道:“去年往东府里走动得多些,常护着他母亲和妹妹过来与二嫂子说话,时间长了,也就混熟了。他母亲常常为他们兄妹的婚事忧心,就请二嫂子帮着留意。我们秦家如今在外头走动得多,人脉比裴家要广,看人也更方便些。”
裴家子孙官位不高,又要忙着侍疾,确实交游不算广阔。而裴国公府明显是要走下坡路了,子孙后继无人,只等裴国公一咽气,便要败落。他家儿女的婚事,若是有点儿追求的,肯定会很为难。秦含真记得曾听见裴茵与她母亲的对话,记得裴茵对蔡世子有点儿意思,裴大奶奶却更希望她能嫁给秦简……这根本就是一笔乱账,姚氏到底知不知道人家的想法?知不知道裴大奶奶托她帮一双儿女留意婚配,是打了什么主意?怎么就起了让秦锦春嫁给裴程的念头了?
不过这门亲事如果真能做成,估计秦简与裴茵之间就完全没有可能了吧?就算秦锦春嫁得亏了,又能碍长房什么事呢?
秦含真挑挑眉,觉得二伯娘姚氏的画风,还真是从来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