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着婆婆的面给许家人难堪呢?怪不得这几日我总觉得她们婆媳之间似乎有些不妥,原来根子是在这里呢。”
她转向云阳侯夫人:“大嫂,许家家风不行,不能给十七定他家的女儿。虽说那位许大姑娘看不出有哪里不妥的,但就冲着她家里这作派,我们就不能给十七挑这么一个媳妇。就怕将来十七娶了妻,生了孩子,便受许家人辖制了。承恩侯府就是娶了许家一个女儿,结果如今都几十年了,还摆脱不得,连孙儿孙女的婚事,都受人辖制。我们又不好要求媳妇儿与娘家人断绝关系,更看不出媳妇儿是否真的心里明白,不会因为娘家就害了自家的夫婿儿女。世上好姑娘多的是,这门婚事还是算了吧?”
云阳侯夫人沉吟着缓缓点头。
蔡三太太问:“那我是不是要去跟许家二房那两位说一声?”
云阳侯夫人道:“这倒不必。亲事还未有定论呢,不必在此就撕破脸。日后随便寻个理由推了就是。”她顿了一顿,讽刺地笑笑,“说不定许大夫人闻知我们是将门,还看不起我们十七是个武人,不愿意把女儿下嫁呢!”
蔡三太太笑道:“若许大夫人当真如此不要脸,那我倒要同情一下许家了。真以为他家是什么高门大户么?若不是瞧着许大姑娘性情和善,教养礼仪都不错,我也不会向他家的人开这个口了。许家在我们武将人家这里是什么名声,他们不知道么?”
云阳侯夫人与蔡二太太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妯娌三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再说下去。
待蔡二太太与蔡三太太离开后,云阳侯夫人又叫人把长子叫了过来。
蔡世子到时,正满头冒汗呢。蔡元贞见状诧异地给他递上了汗巾,问:“大哥这是做什么了?是出去骑马了么?”
蔡世子笑着拦过汗巾擦汗,道:“珏哥儿跟秦家的简哥儿、卢家的亮哥儿,以及许家的二公子拉了人在校场里打马球呢。我瞧着有趣,就下场打了一会儿。”
云阳侯夫人挑了挑眉:“怎么把许家二公子也叫上了?”
蔡世子笑道:“他性情和气,说话也知趣,这几日跟我们也混得熟了,常在一处玩耍的。”
云阳侯夫人不置可否,指着左边下手第一张椅子:“你坐,我有事跟你商量。”
蔡世子忙坐了下来,蔡元贞就坐在他对面。
云阳侯夫人将先前蔡三太太打听到的事,简明扼要地给蔡世子做了说明,然后道:“先前估计你们给十七透过口风,如今事情既然不成了,你也私下跟他说一声,让他别在许家姑娘那里花什么心思,免得日后尴尬。”
蔡世子肃然应了下来,又叹道:“其实我早就觉得,许家那姑娘不大合适。倒不是她本人不好,而是许家……无论谁做了他家女婿,日后怕是都要为他家出力的。十七日后要承担的责任不轻,何必再给他添麻烦?”
云阳侯夫人点点头,接着她又犹豫了一下,才道:“再有,就是先前帮你妹妹看的秦家这门婚事,恐怕也不行了。”
蔡元贞猛地睁大了双眼,只是很快又镇定下来,安安静静地听着母亲与兄长的对话。
蔡世子不解地看向母亲:“为什么?是因为许家的事?可秦许两家虽是姻亲,却不可混为一谈,母亲怎的忽然就……”
云阳侯夫人叹了口气:“承恩侯夫人偏着娘家,秦二奶奶偏着儿女,她们婆媳不和,将来无论是哪家的女孩儿嫁给秦简,都要被夹在头上两层婆婆之间受气。何苦来?我们元贞几时遇上过这种事呢?没得叫人烦心。京中的青年才俊不少,并不是只有秦简一个。我们再另给元贞挑个好的,就是了。”
蔡世子叹道:“可是,母亲……青年才俊虽多,配得上元贞的却不多,尚未有婚配的就更少了。秦简……他虽然脾气略软了些,武艺也只是平平,将来又是一定要走科举文官路数的人,酒量还差,但他品性不错,至今房里也是干干净净地,更是难得的明白人。我也是看了好些日子,才定下这么个人选。若因为承恩侯夫人婆媳间的那点子口角,就把他给否决了,那我们要上哪里找更好的去?”
云阳侯夫人略一沉吟:“不是说肃宁郡王就很不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