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娘家最重孝道,你们的孝道在哪里?!”
竟然反过来给他们夫妻盖了个不孝的罪名。
薛二爷还在发愣,薛二奶奶就先跳起来了:“秦二奶奶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我们哪里就不孝了?我们二爷最是孝顺不过,才会陪着我们太太来看姑太太的。真正不孝的,是你们秦家的这位大爷才对!他把他亲娘都生生气病了,还不许我们娘家人骂他两句不成?!我们二太太方才就是在哭姑太太呢!你们才进门,不知前因后果,怎能乱说话乱骂人?!”
姚氏冷笑一声:“原来你们二太太是在为我们二太太抱不平呢?不知道的人,才进门就听到她哭,还以为二太太有个好歹,这家里要办丧事了呢真是晦气!我不管你们是抱不平也好,来闹事也罢,既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是那乡下地方不知礼数的泼妇,就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往地上滚。知道的,晓得是你们二太太习惯商家作派了,原不知道我们勋贵人家的礼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了个叫花子,趁着人家家里老人生病,就要来讨饭吃呢!”
薛二奶奶气得脸都白了:“你怎么说话呢?!这就是你们勋贵人家的礼数?!”
姚氏冷笑:“看不上?那就别粘上来呀!你是哪个台面上的人,也敢跟我发脾气?!”
薛二奶奶瞪大了一双眼睛,活象只青蛙似的,气鼓了一张俏脸,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薛二爷醒过神来,皱眉看向秦伯复:“表哥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你们长房的人这般埋汰你亲娘舅一家?”
秦伯复也在皱眉,不过他也在嫌弃薛家人的作派,倒不会冲姚氏发火。只是他不清楚姚氏上门来做什么,正要习惯性怼回去,却看见秦幼珍上前扶住他:“哥哥,我一听说太太出事,就急得不行。眼下到底怎么样了?太太如今是在屋里躺着么?我想去给她老人家请个安……”她问了薛氏受伤的细节,又问了治伤用的什么药,薛氏休息如何,三餐是否如常……却是不动声色地,就把秦伯复往内宅引了去,将薛二爷与薛二奶奶都抛在了身后。
薛二爷夫妻俩没人搭理,不由得面面相觑。闹事主力的老娘被人挪走了,他们接下来还闹不闹了?
姚氏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活象看着一堆垃圾,头也不回地往二门方向走,又问管家:“你们大奶奶呢?你们太太看了哪位太医?没请太医?那怎么成!邱义,拿我们家的帖子去一趟王太医家里,请他过府给二太太瞧瞧伤。若论跌打骨折,王太医最是拿手不过了,也不知道他今儿当不当值。若是请不到人,就上春荣堂请他们坐堂的王老大夫去。那位是王太医的本家,治外伤同样极拿手的。”
姚氏今天出门,把秦仲海跟前得用的邱义也带上了。邱义听了她吩咐,应声而去,心里却清楚,王太医只是幌子,最终请来的只能是王老大夫。这位老大夫,确实擅长治外伤,在跌打骨科上还有几幅极为神效的膏药,据说就有治腰伤的秘方。只是有一点,那药等闲人不敢用,因为敷上太疼了。伤者需得忍得住疼,才能体验他独门秘方的特效。只是以薛氏的为人,怕是体会不了姚氏的这份好意。
秦幼珍拉走了秦伯复,姚氏自去寻小薛氏,前院便只剩下薛二爷夫妻,以及才进门的秦含真与秦锦春,以及一众仆从了。
薛二奶奶吸气、呼气了半日,才强忍住怒火,回头一瞧见秦锦春还在这里,这却是薛家人眼中素来好脾气的小姑娘。她以为这是颗软子,可以捏一捏,不料才上前两步,就被几个壮实的婆子挡住了。
周祥年轻蔑地瞥了她一眼:“休得无礼!”
丰儿还配合地上前扶着秦含真道:“姑娘仔细脚下,咱们赶紧先进内院去吧,免得在这前院人来人往的,叫那些粗人冲撞了去。”
秦含真强忍着笑意,拉着秦锦春一块儿走了:“我从前没来过,不认得路。四妹妹给我引路吧,二伯祖母的院子在哪里?大伯娘在哪里?大姐姐呢?”
秦锦春一边回答着,一边忍不住回头看了薛二爷与薛二奶奶一眼,只看到他们大眼瞪小眼地在前院中央发着呆。她心头不由得一松,顿时觉得心头的大石被挪走了一半,整个人都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