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有一大波亲戚到达京成,秦含真想想,还有些小期待。
大姑母秦幼珍有二子一女,长女十七岁,长子十五,次子十三,正好与秦含真同岁。她听闻大表姐悦娘尚未嫁人,也不知定亲了没有,这次进京,估计要解决婚姻问题了吧?到时候秦家、许家、卢家、闵家——苏家大表弟只有十岁,年纪太小了不算——这一群表兄弟姐妹们聚在一起,其中不乏俊秀有才的少年与温柔美貌的少女,还不知会生出多少故事来。
秦锦华在期待着到时候大家一起说笑玩耍的热闹,秦含真却已经可以预感到会有无数狗血八卦的诞生了。
秦简在永嘉侯府吃过丰盛的午饭,便带着好消息回承恩侯府去了。秦含真送他出了花园小门,便折返回自己的院子消食。闺学停了课,她日后的空闲时间就更多了。冬日寒冷,也不好进行室外活动。京郊农庄那边,除去几个简易的温室大棚还在继续运转,就只有种了耐寒作物的几块地还有人管理,其余种植实验都已经停下来了,正好趁着天气还不算十分冷,继续加固、加建各种水利设施,以备明春耕种。这些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要怎么安排时间,她还得好好做个计划才行。
也许还得跟肃宁那边的某人交流一下心得。
秦含真有些不情不愿地这么想着,手里已经扯过了一张纸,让丫头给暖砚加热水,要趁着记得这件事,赶紧先把给某人的信给写好了。
且说另一边,秦简回到家中的时候,因午饭时间已过,他还以为众人都各自回院歇息了,只想到松风堂来见一见祖母,交代一声西府之行的收获,也就可以了,具体的事情要等到下午再说。不成想他一进松风堂正屋,就被屋里黑鸦鸦的一大群人吓了一大跳。原来所有人吃完饭后都继续留了下来,不曾离开,就为等他的信儿呢。
就连自家弟妹们,因要陪着难得上门的苏家表弟们说话,也都不曾回各自院子去。
秦简面对所有人的炯炯目光,不由得有了一丝紧张。
姚氏笑着上前亲手为长子脱下斗篷,交给丫环,又拍了拍秦简身上尚沾有雪珠的地方:“好孩子,外头雪这么大,这一路可辛苦了,没吹着风吧?”又连声催人取手炉脚炉过来,还拿手去捂长子有些冰凉的双手。
秦简好歹也是将满十八周岁的大小伙子了,不由害羞得涨红了脸。
许氏笑道:“快让简哥儿过来坐下。大冷的天,怪不容易的。简哥儿可把你三妹妹好生送回去了?”
午饭都吃过了,自然早就把人安安稳稳地送了回去。秦简道:“孙儿与三妹妹一路安好。三叔祖母一定要孙儿留在那边吃饭,三叔祖又有正事要吩咐,孙儿就晚了回来。”
松风堂的大丫头们纷纷送了手炉、脚炉过来,侍候着秦简用了,又有姚氏身边的丫头送上热热的茶水,饭后助消化的点心,玉兰还殷勤地问秦简,是否要先把身上的外衣换了?毕竟刚从外面回来,就算有斗篷罩着,袖口与衣服下摆处也难免沾上了雪珠儿,这时候进屋一暖,都湿了。
秦简自然是一一婉拒,心里还在纳闷。祖母与小姑姑都急等着他回话呢,怎么丫头们还围着他这般忙活,难道没看见小姑姑一再想要开口而不得的着急模样么?
却不知道姚氏见着火候差不多了,已经足够体现自家儿子的辛苦之处,再拖下去婆婆恐怕就要发火了,方才将丫头摒退,让小辈们也回暖阁里待着去,只留下婆婆、妯娌、自己与小姑子四人围着儿子。这时她才开口:“你小姑姑都着急了,快告诉我们,你三叔祖是怎么说的?”
秦简无奈地看了母亲一眼,方才将自己在西府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秦幼仪闻言惊喜不已:“真的?三叔真的都答应了?!”
秦简道:“三叔祖说,会把这事儿当作亲戚间的闲话,跟皇上提,但皇上会怎么做,他就不敢打包票了。不过,西南如今也没什么战事,皇上一向体恤老臣,料想应该会爽快答应召镇西侯回京吧?至于小苏将军,那就要看苏家军是否有人能代为行使领军大任了。有人代劳,他要回京也不难。只是小姑父外放一事,就有些麻烦。三叔祖觉得小姑姑小姑父只要外放,倒不必强求非得是往苏家军去,另寻个别的去处,也是一样的。他让我回来问小姑姑与小姑父的意思,说要是你们答应,他就进宫去跟皇上说。”
秦幼仪抿着唇,沉思了片刻,便毅然道:“只要外放,不拘哪里都行!两个孩子是不能再留在家里了!”但说完后,她的语气又缓了下来,“不过……若是能去个好点儿的地方,孩子们也能少受些苦……”
这就不是秦简能管得了的了。他笑了笑:“我一会儿就给三叔祖回信。小姑姑也不必太过担心,如今天下承平,在哪里任武职,都是一样的。况且小姑父又是镇西侯之子,品阶也不算低了,谁还能真让他去吹风吃沙子不成?兵部的人自有计较。”
他的任务至此就算是基本结束了,无事一身轻,便向诸位长辈告退了,跑到暖阁里与一众弟妹们说话。几个孩子饭气攻心,都有些昏昏欲睡,其实并没有多少说笑的兴致。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