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着呢。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冯氏的眼圈也跟着红了,哽咽道:“媳妇儿不辛苦,只要大爷能好起来,受再多的苦,媳妇儿都是心甘情愿的。”
婆媳俩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小黄氏却觉得这一幕分外刺眼。她忍不住插言道:“大爷若真能好起来,那可真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这几年为了大爷的病,银子如流水一般花出去,也不见效。还好如今请到了一位大夫,开的药方子上都是用的名贵药材,才让大爷有了起色。也就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才拿得出这个银子。大爷便是为了老爷太太的一片爱子之心,也不能不好起来呀!”
冯氏的脸色变了变,背过身去默默拭泪。
沈氏没好气地训斥小黄氏:“你说的都是什么话?难不成是嫌老大治病花银子了?又没花你的银子!”
小黄氏的脸色变了变,软了下来:“媳妇儿不是那个意思,太太误会了。”
沈氏冷笑:“我误会?我心里明白着呢!”她嘲讽地哼了一声,又有些不耐烦地道,“这会子你过来做什么?底下人说你方才去了六房,如何?可向永嘉侯和夫人赔过礼了?”
小黄氏忙道:“方才媳妇儿过去,见那边人多,许多族里的女眷都在,媳妇儿不好与夫人说话,只好先回来了。等傍晚那边人少一些,媳妇儿再过去。”
沈氏不以为然:“人多怕什么?你闹得合族皆知,也该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向你三婶赔礼道歉。如此方能显出你的诚意来。”
小黄氏的脸都黄了,沉默了一下,才道:“是,媳妇儿知道了。”打算先把话混过去再说,又道,“媳妇的娘家嫂子方才打发人给媳妇儿送了信儿,说是家里有些事情,让媳妇儿回去瞧瞧。媳妇儿来请太太的示下……”
“家里族里那么多事要忙,好好的回什么娘家?!”沈氏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你三叔三婶还等着你过去赔不是呢,你倒想躲回娘家去?没有这个道理!你嫂子有什么要紧事,动不动就叫你回去?一个月下来,你要回去十次还是八次?往日家里还算清闲,你要躲懒,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眼下族里忙乱,正是要用你的时候。不许回去!”
小黄氏脸色一白,正要再说些什么,沈氏又补了一句堵她的嘴:“你娘家人要是不乐意,让他们来见我!”
沈氏理直气壮得很。小黄氏的娘家只是黄氏家族旁支,没什么势力,如今更是迁往江宁来依附出了嫁的女儿,平日多有仰仗秦家的地方,沈氏根本用不着忌惮。况且,即便是看在黄氏老夫人的面上,沈氏身为秦氏宗妇,也有的是底气。
小黄氏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离开了正院正房。她心中满是委屈。婆婆曾经对她何等重视?只因为她犯了一回错,秦克良的身体又有了起色,婆婆便又把心偏回到长子长媳那边去了,说变脸就变脸,真当她是软杮子么?!
她可是老侯爷原配黄氏夫人的侄孙女儿!
小黄氏心中忿忿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梅香来报:“二奶奶,车已经套好了,您这就走么?”
小黄氏没好气地说:“太太不许,不去了!”梅香一愣,低头应了“是”。便要转身出去叫人把车卸了。
小黄氏却叫住了她,咬牙道:“你去一趟,告诉我嫂子,千万要把爹娘和哥哥侄女儿留在江宁,不能听伯父的话回扬州去。还有,你再私下跟秋姐儿说,上回我已经找人打听好那位贵人在江宁的住处了,一会儿我把地址写给她,你让她想法子到那地方四周走动,务必要重新跟那位贵人搭上话!”
小黄氏也不敢肖想那位宗室会不会有什么好前程、大富贵,但只要是宗室,便是贵人。再看对方的气度,也是不凡得很,想必身份也很显赫。他既然会盯着她侄女看那么多眼,显见是有意于忆秋那孩子。只要能嫁进宗室府里,对忆秋来说已经是攀高枝了。
这么好的前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怎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