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吴少英在家中坐镇,秦含真顿时觉得心里有了底气。
她每日照旧上学、做功课,练练才艺,得空时便去清风馆陪表舅吴少英聊聊天,请教一下学习上的问题,还真得益不浅呢。不过,她能这么平静淡定,也跟赵陌一直没有坏消息传来有关系。
赵陌入住辽王府后,每日都会打发一个秦简的小厮回承恩侯府,说是与秦简交好,每日通些书信,传递些吃食杂物,事实上就是为了报平安心,以及传递消息。据那两名小厮说,赵陌在辽王府里,出人意料地过得不错。无论是辽王还是辽王继妃,都对他挺好的,并没有预料中的朝打暮骂,连辽王幼子赵研发了脾气,想要拿鞭子揍他几下,也被辽王继妃拦了下来。后者不但温声软语安抚了赵陌,还厉声指责一向疼爱的小儿子对侄儿太过苛刻无情,气得赵研连饭都不想吃了,摔了一屋子的东西。还是辽王继妃事后去安抚,才好说歹说把人劝了下来。
秦含真听着这些消息回报,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她本以为赵陌此去,是要进龙谭虎穴,冒一番大风险的,结果就是这么个局面?辽王和他的继妃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总不能是因为醒悟到过去对这个孙子的忽视,所以弥补起他来了吧?
秦简倒是挺高兴的,还对秦含真说:“这算是走运了。既然辽王与继妃对广路还好,那广路就安心在王府里住上几天,然后回来吧。”他甚至还有个猜测,“听闻辽王与继妃对长子十分不满,兴许他们待广路好,也是为了打长子的脸呢。”
秦含真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回清风馆后,把事情告诉了吴少英,吴少英想了想:“不管辽王夫妇是何用意,只要广路平安就好。他是做孙子的,祖父也好,父亲也好,都是他的长辈。长辈之间的矛盾,轮不到他去管,他还是避着些吧。”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秦含真只盼着赵陌不会成为辽王夫妇与赵硕之争的炮灰。
次日,庄子那边也有人送了秦柏的书信回来。秦含真一见来人,就大吃一惊,竟是虎伯!他还把儿子虎勇给带上了。虎伯一家三口就是祖父秦柏与祖母牛氏的第一心腹,去到哪儿,带到哪儿。若秦柏只是送书信回家,怎么还劳动起虎伯父子来?
虎伯笑着对秦含真道:“姐儿这信传得及时,传得果断,老爷心里高兴得很。姐儿的信与赵小公子的信,老爷都看过了。他让我告诉姐儿,只管放心,不会有事的。这里还有几封信,需得送到吴少爷、长房的二爷与赵小公子三人手中。姐儿就不必看了。”
秦含真连忙起身:“表舅在家,就在外书房里看书呢。二伯父那边,我这就叫人通知盛意居,让二伯父一回府就立刻过来。赵表哥那边,可以让大堂哥的小厮过来报平安时把信捎回去。大堂哥的两个小厮每天都会有一人回府来报信,今天还没来呢。”她的好奇心其实没有那么重,非得去看那几封信不可。书信这种东西,毕竟涉及到隐私。只要祖父秦柏认为收信的人足以应付赵陌的麻烦,那她又何必多事?
反正只要是能告诉她的消息,表舅吴少英是不会瞒着的。
吴少英很快就收到了秦柏的信。他细细看完信后,就把信烧了,直接带着虎伯、虎勇、李子,叫上赵陌留在承恩侯府的小厮阿寿出了门。过得两个来时辰,方才返回承恩侯府。在这期间秦简的小厮回到了承恩侯府,将信带回给赵陌。吴少英回来的时候,秦仲海也从衙门里回来了,看到了信,打发人来请吴少英过去议事。
他们议了些什么事,秦含真一无所知。过后她向吴少英打听,吴少英也只是说:“广路的父亲遇到些麻烦,辽王夫妇可能会对他不利。这事儿透着诡异,老师让我们帮着打点,能拉他一把,就拉他一把。”
秦含真皱起眉头:“帮他做什么?他对赵表哥这样坏!辽王与他父子间的矛盾,跟赵表哥什么相干?就随他们父子俩吵去好了。”
吴少英苦笑:“先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这一回真的不行。广路毕竟是他父亲的亲生骨肉,他父亲富贵风光了,他未必能沾光,但他父亲若倒了霉,他却是一定会跟着遭殃的。广路这一回乐意去冒险助他父亲一臂之力,并非为了他父亲的前程,而是为了自救。我们帮忙,也不是为了帮他父亲,而是为了帮广路。”
秦含真听出几分不祥:“赵表哥到底要做什么呀?”
吴少英却不肯说得更具体一些了。他开始忙碌起来,不再悠闲地每日待在清风馆或者承恩侯府的外书房里看书,而是跟着秦仲海或是秦叔涛出门去,有时是自己单独行动,也不知道忙些什么。虎伯、虎勇,还有赵陌的那两个小厮,也每日有事要忙。秦含真照旧每日上学、练字,却总觉得心头一片茫然。
再过一日,秦简的小厮又传回了消息,说辽王继妃十分关心赵陌的生活起居,见他身边只有一位费妈妈,没有称心的丫头侍候,又给了他两个丫头,近身服侍。
秦含真一听这消息,脑子里的警报就立刻响了起来。这是干什么?干什么?!传说中的继母或者继祖母在继子身边安插人手的情节来了!这两丫头肯定背负着不可告人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