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温眼皮直跳,耳朵不由自主动起来,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满脑子想的是尉迟炽繁挺着肚子的样子,他将近一年都没见着尉迟炽繁了,所以....
尉迟炽繁不会负了我,一定是有人霸王硬上弓,或者是用药,王八蛋!
脑海里闪现过各种画面,自行脑补尉迟炽繁被人用药之后,把别的男人当做他,各种迎合各种妩媚,让别的男人为所欲为。
然后等到药效过了以后,扯着被褥遮挡身体,缩在角落嚎啕大哭。
宇文温想着想着只觉得心在滴血,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发一言。
一旁充作“通事”的王,有点后悔站在这里,他大概听得懂河北各处方言,所以自告奋勇当通事,顺便给宇文温出谋划策,结果竟然听到了这种丑闻。
这种丑闻他听了去,搞不好日后有被杀人灭口的风险。
电光火石间,王瞥了一眼宇文温,又看了看那个吴正,忽然间脑袋灵光一闪,正要开口,却听得宇文温发问:“吴正。”
“小的在。”
“你,说的消息很重要,不错,很好,很好....”宇文温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日后,官位至少是一州刺史!”
方才还是满头大汗的吴正,听得最后一句话,喜出望外,嘴角嚅动,不知该说什么好,旁边的王目光一凝,忽然顺势催促:“快,还不赶快跪谢大...恩!”
吴正扑通一声跪下,向着面前之人叩拜:“多谢大王,多谢大王!”
“大王?”宇文温听得对方的称呼,长吁一口气,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你,是如何知道寡人是‘邾王’,亦或是‘西阳王’的?”
宇文温亲自审问俘虏,严格保密身份,免得被人铤而走险,让他“附耳过来”,一口把耳朵给咬掉,所以,俘虏们不知道他是西阳王,而他的自称,一直都是“本官”而不是“寡人”。
所以问题来了,吴正是如何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以至于大喜之下脱口而出“多谢大王”?
面对宇文温的质问,吴正汗出如浆,强作镇静回答:“小的..小的昔年在邺城,是见过大王的...”
“所以,你知道王妃的丑闻,还特地说给寡人知晓,是缺心眼,还是觉得寡人不会杀人灭口?”
宇文温说完,使了个眼色,两个青衣小僮冲了上去,将吴正制住后往对方嘴里塞了个东西,防止对方嚼舌自尽,宇文温起身来到对方面前,阴测测的问道:
“你可知道,寡人是如何活剥人皮的?”
一股尿骚味传来,那是吴正被吓得失控,面对“活剥人皮”的威胁,他没有任何抵抗的勇气,涕泪横流将实话说了出来。
因为嘴里卡着东西,上下颚合不拢,口水横流,说话有些不利索,但吴正所说,还是被王听得大概,然后转述给宇文温。
吴正确实是邺城居民,以佣书为生,被征发随军,来到悬瓠城外,平日里也确实是帮士兵们代写家书。
昨日,忽然有士兵把他带走,带到北营,见到了高高在上的丞相,丞相命他为朝廷效命,将一个消息带到悬瓠城中,这一任务十分重要,也十分危险,基本上就是有去无回。
但无论任务成功与否,丞相承诺,吴正在邺城的家人,都会获得重赏。
而这一任务,就让吴正被悬瓠守军俘虏,然后在对方审问自己时,将两个消息说出去,一个是官军主力似乎要有北返的预兆,其二是邾王后的所谓丑闻。
这一丑闻,要等见到一个人才能说,那就是西阳王(邾王)宇文温,吴正没见过宇文温,是看了丞相命人画的画像,才知道宇文温的模样。
如果他被俘,审问的不是宇文温本人,邾王后的所谓丑闻绝不能说,因为怕被对方杀人灭口将消息遮掩,传不到西阳王耳边。
所以为了能有机会见到西阳王,吴正必须先把官军主力可能北上的消息透露出去,才有机会得西阳王召见,然后把丑闻抖出去。
这种事情说给身为“苦主”的宇文温听,必然会被杀人灭口,所以吴正此行凶多吉少,而丞相亲口许诺,会给他的家人以优厚抚恤,这让吴正动了心。
未曾料被俘之后,竟然直接就见到宇文温,顺利的不行,于是吴正硬着头皮把所谓的丑闻说了出来,原以为必死无疑,结果得知自己“官位至少是一州刺史”,大喜之下,一不留神就被宇文温套出了破绽。
至于邾王后(西阳王妃)的丑闻,当然是子虚乌有。
一身尿骚味的吴正被人抬走,宇文温松了口气,大口喝起茶来,见着王无需看眼色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不由得欣慰道:“王参军,方才好急智。”
“属下不才,大王真是好急智。”
王的回答不是恭维,是真心话,他听得吴正说出丑闻之后,很快便想通其中关键:吴正要么蠢,不然应该知道说出这种丑闻,会被人灭口。
西阳王守悬瓠,吴正不应该不知道,他被俘,即便是将这种消息透露给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