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晏道:“狐罹南想自立门户!”
慕容葳蕤愕然:“怎么又跟国师有关系了?”
苏晏晏不答,手指习惯性的在桌面上划来划去:“他想自立门户,所以在提到玄门时,他的态度很奇怪,他认为玄门是有理由对他动手的,可是他又坚定的认为玄门不会这么做。”
她秀长的眉毛凝的紧紧的:“他对于真凶是谁,真的是一筹莫展,未知很可怕,让他很焦燥,要查又全无头绪,这件事情又持续了这么久不能解决,所以他才会让我来查,这已经是他不得已的选择了。”
陌纵横忍不住道:“那又怎样?”
“太怎样了!”苏晏晏道:“谈判时两人手里各自的筹码有多少,对结果和态度有太大影响,我相信他现在是真的不敢动我师叔了。”
陌纵横还是没怎么弄懂,摸了摸鼻子。慕容葳蕤已经急死了:“又关你师叔什么事了?”
苏晏晏这才把事情说了一遍,转头道:“陌三哥,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陌纵横道:“说。”
苏晏晏道:“明天我去验尸,国师必定会离开悬圃蓬莱看我验尸,因为他怕我会有所隐瞒。所以这个时间,你能不能派几个人去悬圃蓬莱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我师叔?”
陌纵横一口答应:“成。”
苏晏晏道:“但是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另外也一定要认真找,因为这次找不到,下次就难了。”
陌纵横不以为然:“这还用你说?他们又不是吃干饭的。”
慕容葳蕤却道:“你怎么知道国师会去?我听说国师极少在人前现身。”
“我原本也是这样以为的。”苏晏晏道:“但是我刚才说了,国师想自立门户,而他的性情,不是那种用人不疑的。所以,我认为他其实有一个别的身份,他平时就以这个身份在外面行走。”
慕容葳蕤道,“为什么这么说?”
“原因有几个。第一,我今天去悬圃蓬莱时,国师手执羽扇头戴梁冠,打扮的极其风雅,可是他袍底,却露出了一双剑靴,而且剑靴上好像还沾了泥。他既然时刻想予人仙风道骨的印象,是肯定不会这样打扮的,所以,最可能的解释就是,他是从外面刚刚回来,没想到我们会去的这么快,所以没来的及更换。”
“第二,他形容这些死者时,说过一句‘看上去都遍体鳞伤’,尤其在说到昨天的死者时,说的是‘整个人趴在河边’,这是非常直接的视觉印象,绝不是听人转述之后得来的,所以当时他必定在现场。”
“而理论上来说,他手下的人,不会有保护现场的意识,如果他是在宫里,再出宫去看,旁人不可能让那人保持这样的动作等他来。所以最可能的解释是,他就在左近,是第一批赶到的人。”
“第三,他在最后说了一句‘辰时末西直门见罢,赶过去很方便’。从说话习惯来说,这‘方便’两个字,不管是说近,还是说路程隐秘?顺畅?都是一个不是通过转述得来的印象,这是一个他熟悉的地方,不是走马观花和偶尔经过。”
慕容葳蕤连连点头,陌纵横也不由得佩服,顺手又揉了揉她脑袋:“这丫头,怎么聪明成这样!”
苏晏晏无语的避开他的大手:“不管怎样,明天一早验过尸再说。”
“辰时末西直门是吧?”慕容葳蕤道:“师父,我也去!”
她点了点头,一边就站起来:“陌三哥,我带你去个地方。”她对慕容葳蕤点了点头,便抽身出来,慕容葳蕤虽然还有一肚子话想问,可看她显然心情不怎么样,也没敢问。
苏晏晏带陌纵横去了岳家老宅,让他看了看怪石上的掌印,说白了,就是想比较一下武道最强者和玄门弟子的差距。陌纵横没晋升九阶之前,要拍碎这样的石头也不费力,可是要嵌进掌印却是极难。
陌纵横啧啧称奇,试拍了两次,就把那块石头拍碎了。回了宫,苏晏晏放他去冥思苦想,自己一个人出来,犹豫了许久,还是悄悄往兴圣宫走了过去。
七王爷带走了所有的影卫,所以,兴圣宫的机关也处于全部开启的状态,上面已经积满了尘土,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人打理。
看来,他真的没有回来过。
那么,他去了哪里?一直留在云中郡吗?还是,去了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苏晏晏看了许久许久,眼眶微湿,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去了桑榆宫。虽然这间宫殿名义上是她的,但只有两个洒扫的小宫女在,她这个正主儿忽然驾临,倒把那两人吓了一跳。
草草睡下,天才蒙蒙亮,就听外头有人大踏步进来,苏晏晏熟悉这脚步声,微微张了张眼,他已经来回走了几圈:“晏晏?你在哪儿?”
她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这里!”
下一刻,他就推门进来了,苏晏晏反正是合衣睡的,也懒的起来,双眼迷朦的看着他,陌纵横手里拿着一块石头:“你看看!”
苏晏晏瞥了一眼,然后就有点惊,坐起来细看,这石头上有一个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