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晏续道:“这一点,我会与你配合,但是调节气氛的事情,要交给你。你比他高,你比他年轻,你比他长的好看,所以你们对恃时,众人会更偏向你,长的好看,在任何时候都是很有用的,要充分利用。但是还要注意一点,人总是同情弱者的,所以,你要注意,不要让对方成为弱者。”
她顿了一顿:“外界的气氛,也会给他造成心理压力。一个人只有失去冷静,才有可能暴露出更多的东西。这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她向他郑重施了一礼:“慕容少卿,拜托了。”
而此时,都御史郑阳沐正坐在回程的马车里,皱紧了眉头。
这几日,苏家的案子在都城传的如火如荼,他也一直严阵以待,等着苏晏晏上门找他。虽然“第一神捕”之名如日如天,而他也亲眼见过苏晏晏验尸,可是验尸和查案毕竟不是一回事儿,何况还是一个三年前的旧案!不管苏晏晏说什么,他都有办法让她铩羽而回!
他做好了周全的准备。可是不知为何,等了一日,又是一日,再等一日……苏晏晏始终没有上门。
她愈是不上门,他才愈觉得不对劲儿。当年的主审官员,她已经找了两个,却偏偏不来找他,这么干晾着什么意思!而且阖城的百姓都知道她没有来找他,有很多人怀疑有鬼,甚至有传言说他是有意陷害苏家!
这让他十分暴燥,偏生毫无办法,若是主动上门,岂不是更叫人怀疑?正在皱眉,马车忽然一停,郑阳沐怒道:“怎么回事!”
马车外有人急回道:“大人,有马车挡住了巷子口。”
郑阳沐掀开车帘看了看,那马车十分简朴寻常,不像是什么大人物的,便随手撩了帘子:“快些赶开!”
“是,是。”随从已经上前,可是车夫的位置却是空的,来回找了几圈也不见人,旁边百姓纷纷侧目,随从有些发急,正想上前直接驾马离开,却见马车门被人从里头推开了,身穿黑色官袍的慕容葳蕤跳下来,淡淡的道:“来者何人?”
慕容葳蕤高大挺拔,模样俊美中带三分邪气,神色俨然的时候却是架势十足。那随从虽不认识他,却认识四品文官的官服,便道:“是都察院的郑大人回府!还不让开路!”
慕容葳蕤点了点头,道:“那就对了。”他抬了抬手:“请他出来一见。”
随从面面相觑,阡陌大陆的都御史是响当当的一品大员,一个四品官儿大咧咧让他出来?随从急喝道:“胡说什么!还不让开!否则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慕容葳蕤不答,径直向马车走去,随从急上前挡住,把他向一边扯开。慕容葳蕤是六阶武师,也不与他们对打,只站在原地抱臂不动,由着他们撕扯。
苏晏晏选的这个地方十分促狭,再往前进了深巷就成了贵人区,车马行人都少了,但是在这边偏是闹市,而且这会儿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这一闹之下,都渐渐围拢过来。
郑阳沐虽离的略远,但也听了个大概,掀帘怒道:“什么东西敢拦老夫!”
一言未毕,便听一道清悠淡远的声音道:“御史大人。”
郑阳沐一抬头,便是一怔,苏晏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马车上,负手而立,淡淡含笑。
阳光映着她的蟒袍玉带,眉心朱砂殷红欲滴。明明极美,却美的超尘绝俗,贵不可言,乍然出现,不止围观百姓,连同郑阳沐,都是一窒。
而那郑阳沐年已半百,个子不高,脸上稀疏几根胡子,眼皮松的耷拉下来,硬把圆眼遮成了三角眼,长的实在有些猥琐。
这就是“一看就像好人”,和“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区别,真的亲眼见到,慕容葳蕤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他定了定神,道:“这位是奉旨督办苏家旧案的苏大人。”
众人哗然,连郑阳沐都是一窒,然后冷冷的道:“原来是苏大人,苏大人当街拦住本官,不知是何意?”
苏晏晏淡淡的道:“关于苏家旧案,想请御史大人协助调查。”
协助调查!郑阳沐大怒道:“苏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本官为官三十载,从来没听说过当街拦人问话的!”
苏晏晏仍旧淡定:“苏晏晏只有一条命,不敢轻易进御史府,但兹事体大,又不得不问,当街拦人也是不得已。”
郑阳沐险些没背过气去,好大一个黑锅!什么叫只有一条命不敢进御史府?这话明明什么都没说,却足够旁人想出千言万语!他一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看他表情,苏晏晏心说活该!就是要照头浇盆脏水给你试试滋味。嘴上却毫不迟疑的续道:“何况本官乃是奉旨办差,要找什么人问话,怎么问,何时问,均可便宜行事。”
郑阳沐大怒:“你是什么东西!一个乳臭未开的黄毛丫头,也敢在老夫面前摆架子!老夫做状元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竟敢在老夫面前拿大!”
有一种感觉,叫做身在其中才能体会,郑阳沐浸淫官场几十载,拉惯了大旗,扯惯了官腔,一见苏晏晏这架势简直能气死,可是看在百姓眼中,她容貌绝美,神情认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