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立刻有朝臣劝道:“殿下,必是真有什么事,否则他也不至于吓成这样,不如殿下还是回去看看,时辰也不早了,大家也该散了。”
陌卫悍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罢!”
那人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才道:“有人闯进宫中,杀了那个人……就是那日前街悬尸之事上,被当场抓住的内奸!”
苏晏晏一皱眉,哧笑一声,心说原来如此,看来渣太子是怕迟则生变,所以不得不再栽一个黑锅过来。
她飞快的在陌轻寒耳边道:“他肯定说的特别详细,而且描述方式是按前因后果,或者先来后到描述,这就是典型的谎言特征,真正回禀事情应该是先说重点的。”
这时宫宴上十分安静,她说的声音也是极小,几乎把嘴巴凑在了他耳朵上,陌轻寒避了一避,不意外的看到她脸上“我很聪明吧!”的表情,不由得微微弯唇。
果然那人说的极详细:“今日皇上寿宴,府里的影卫大人都随殿下来此赴宴,景阳宫中的高手便少了许多。属下今日轮到值夜,巡察完了前院,再去后面时,便闻到了一股血腥气,属下带着人过去,便见地牢洞开,那人被人杀了,守着的人也被杀了,下手之人做的十分利索,我们竟没听到半点声音。”
苏晏晏凝起了眉,早听陌卫悍惊声道:“居然有这种事!那个人孤不知要如何处理,所以关的极是严密,不想竟也被外人探知?还趁父皇寿宴,孤不在景阳宫时下手!着实可恨!”
他振衣而起:“孤马上回去看看!”他转身道:“七弟、诸位大人,也同孤一起去看看!”
于是一行人赶到了景阳宫,这是陌卫悍在宫中的居所。还未到,便嗅到一阵浓浓的血腥气,直至进入,众臣都不由得心惊,这哪里是劫囚,这根本是屠城!火把照耀之下,只见小小一间院落里,横七竖八,满是御林军的尸首,前面树下更是血流成河,报讯的太子影卫道:“那里便是地牢。”
众臣都十分愤怒,纷纷谴责下手之人泯灭人性,陌卫悍唇角微勾,又急敛了,一脸沉痛的道:“是孤的错!若早知如此,孤绝不会将那内奸放在此处!也不至于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他话里话外,都将话引到了那个内奸头上,直指对方杀人灭口。
陌轻寒忍不住侧头看了苏晏晏一眼,火光映得她脸上明明暗暗,她正紧紧的抿着唇角。
陌轻寒轻声道:“小晏?”
苏晏晏匆促的瞥了他一眼,目光凛冽,显然愤怒,却随即垂了眼,低声道:“我真的很讨厌蔑视生命的人。”她声音极小极小,陌轻寒几乎是靠她唇形,才猜出了她说的什么,不由微怔。
纪帆上前看了几眼,道:“殿下,那内奸到底招认了什么!”陌卫悍长叹一声,摇头不答,纪帆道:“事已至此!殿下还要替那个真凶隐瞒吗!”
有影卫道:“那画了押的状纸还在殿下书房中!”
陌卫悍急喝道:“住口!”
忽听有人道:“这是什么?”
便见一个官员蹲下,从一个御林军手里拿出了一块黑色的布角,然后举到火把下细看,有人惊呼道:“这是影卫的衣服啊!”
皇族影卫的衣服质地极轻极韧,又是黑色,外面是极少见到的,众臣都是面面相觑,有人怒道:“就为了区区一人,竟伤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命!简直丧心病狂!”
他这一带头,众臣纷纷怒骂,一时群情激愤,又有人向陌卫悍问那口供,陌卫悍假意迟疑了许久,长叹一声:“也罢了,是孤想左了,将那状纸取来。”
立刻便有影卫将状纸取了过来,众臣传阅,有数个忠直之人已经露出了怒色。
苏晏晏冷眼旁观,双拳捏的紧紧的。
陌卫悍这一招苦肉计用的好,又挑了这么个时候,人本来就有从众心理,只消太子党们推波助澜,趁夜整出个百官联名上书……等这些人回去之后就算想明白了,这种事也不能反悔,禅位之议那是不成也成了。
她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只是在等,等那个永乐帝和太子之外的第三人出现。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朗声道:“大家稍安勿燥!我认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苏晏晏斜眼看去,看服制,应该是御林军左统领王达参,在朝中算是坚定的保皇党。便有人喝道:“事已至此,还要如何计议!难道这么多无辜的人就白死了吗!”
王达参道:“正因为有这么多人无辜枉死,才须从长计议。我认为此事有些蹊跷,下手之人,不管是谁,若杀了那内奸,为何不取走供词?”
有人道:“他也许不知供词在哪!”
王达参摆摆手:“殿下说这内奸所在乃是机密,他连内奸关的地方都能查出,怎可能查不到有供词?就算查不到,也应该想到。而且据说这供词就放在书房,也不是什么秘密所在,他们要取走轻而易举。为何不取?”
他这么一说,方才头脑发热的众臣也有些疑惑起来,眼看即将大功告成,又出了这样的岔子,几个太子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