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微微一变。
“那祖父您就没说点什么?”
“唉,老头子的脾气你丫头还不知道?我说什么有用吗?大该‘混沌古物’给了老头子不小的信心吧,就实际情况来看,决逐还有意义吗?赤刚这边肯定输,老头子的意思也是全了赤刚的颜面,被‘五祖’拿下好过被小辈们的‘打’下来要强吧?”
弘巽老祖大该也是这么认为的。
“祖父,尘薇,加上她两个朋友,您觉得赤刚这边会输啊?还是说您就没有考虑这些因素?”
“丫头,别折腾了,方小友志不在此,你又何必把他拉入泥潭?真要进来搅风搅雨也未必就是好事,老头子排外心理极重的,这么说,你应该理解了吧?我与小友有过一番交流,他最终只是‘过客’,怕是去了古域之后都不会再回来这边,那你说燕赤刚还拉他做什么?”
“那祖父您的意思是……”
“祖父都心动,你能不心动啊?老头子正好有这打算了,我们就借坡下驴嘛,把你摘出来,你不是也可以做些你自己想做的事?”
弘巽老祖此言,感情是为自己孙女谋划呢。
“祖父,那岚儿要去古域,您不会阻拦吧?”
“你又不是小娃子,祖父管得了你呀?此前你为氏族扛鼎坐镇,是为了大局,既然现在要给踢出局,你也正好耍耍小脾气,老头子那边自然不会‘怪罪’喽!”
燕赤岚也微微一叹,“我走倒无所谓,可是这些年不少人跟着我,我怕这么一去,燕系的动荡就免不了。”
“那是老头子和无匡系要去操的心,你管他们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凡事有利就有弊,人家做之前也是有考虑的,也就是准备要承受的,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只听老爷子这话说的,就知道他对正宣老祖的安排也不是很满意,分明就是卸磨杀驴嘛,而且他一直以来并不看好‘无匡系’,可正宣老祖非要偏扶这一脉。
“祖父,要不您也……”
“闭了嘴吧,丫头,祖父还用你操心?既然老头子要把燕氏大舵握于一手,祖父也学大兄静修便可,至于其它的也不想太多的去过问了,族盛族衰,其实也是天注定的宿命,无可逃避,非要扭转,就是人为的破坏,也只会惹来‘人祸’,其实就是人与人不同观念及认识的分岐,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争就是‘祸’,何苦来哉!”
争,就是祸!
精辟啊!
一个‘争’字道尽万祸之源。
小争到一口气,大争到生死存亡,争?不争?
小的可以不争,也就是憋一口气。
大的若是不争,也就是丢一条命,或灭一氏族……
认识上一但有了分岐,‘争’就是下一阶段的主题,这一演变从古至今不曾改变过,直到争亡你的对手。
人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但这口气你咽得下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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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赤刚只在神巽大殿呆了半个小时。
再出来时已经没有什么豪情壮志了,满眼都是失落。
他和弘巽老祖谈话时,燕赤岚领走了罗三娘。
再次见到三娘时,是在神巽宫外的‘神巽台’上,迎着山巅之凛冽寒风,似麻木的‘族长’丝毫未觉冷意。
他的心比此时吹拂他的风更冷更冰。
一心一意为氏族所谓,最终只落了这个下场。
燕赤岚和罗三娘在‘神巽台’边的悬涯处,山巅狂卷的风不能吹动她们分毫,不然早将她们卷下无底深渊。
修行者的脚跟立地,如同生了根般,巍然不动。
“爷啊,赤岚妹子说要给我们引见个人……”
罗三娘说了半句,就发现丈夫神情不对,后面的话就没有声音,因为她在丈夫眼底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一瞬间她知道,今天来神巽宫见弘巽老祖没好事。
可能正如丈夫的猜测,族长大选要他‘让’,法监部的职务让他‘辞’,这对丈夫来说,是最大的打击。
赤刚一脉若就此失势,都不知道无匡系那些人要怎么来欺侮他们,过去亿年赤刚执掌族务,把无匡一脉的可得罪狠了,那么,可以预见,他们的报复会惨烈百倍。
即便他们不敢把燕赤刚如何了,但是赤刚一脉的其它人肯定是好不了的,那些亲近赤刚系的更是打击报复的目标,所以这次族长换届之后,会有一次大‘清’洗。
至于说这个时候引见谁给燕赤刚‘认识’,他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因为在上一刻,他失去了几乎所有。
以他的能力来说,把自己这一脉护个周全就算不错了,但是可能性不大,那两个‘尘’字辈小子狂妄嚣张到极点,此前已经为了打击族长,就发出数次挑战了。
而且这种‘挑战’是对族长的不敬,很大的不敬,但是‘正宣老祖’从不过问,假装不知道一样。
其实谁都看出来了,正宣老祖是默认了这种给赤刚族长施压的做法,即使‘不敬族长’,他也选择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