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俩都请了十几天的假,可他们总不能不上班,他们总还要上班的,因为他们总不能不生活下去。家里有两个孩子和一个大人总还要开支的,他们也只能轮流着在医院里照顾张菲,总要有一个人留在家里上班维持生计。虽然说他们现在上班的路程是远了一点,人也辛苦了不少,可他们看到张菲的病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有了希望,他们一点也不觉得辛苦,而且工作起来还特别的有劲。医生告诉他们说,再等一段时间,他们就可以带张菲出院回家休养了,他们听了医生的话,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的甜,开心得乐开了花。
一天,张红军正在销售科里整理资料,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忙提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好,是张科长吗?来我办公室一下。”
张红军放下电话就向刘春凤的办公室跑去。
刘春凤的办公室平时都是关着门的,就算她在办公室里也是会关着,可她办公室的门今天却开着,好像特意为张红军开的一样。张红军敲了敲门框。刘春凤在看着一本书,她没有抬头看敲门的人是谁,就说了一声:“张科长,进来坐。”
张红军走到刘春凤的办公桌前忐忑地问道:“厂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春凤抬起头对张红军轻描淡写地说道:“哦,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有两件事找你,一件事就是问问你女儿的病现在怎么样了?还需要不需要资金上的支持?第二件事就是,我考虑了很长时间,我们厂现在的效益还不错,厂里就我一个厂长,也没有设副的厂长这个职务,我想让你担任副厂长的职务,你看怎么样?”刘春凤说着就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卡放在了张红军的面前,然后又接着说道:“这张卡上的钱是我刚刚从外面要账要回来的,是我个人账户借款出去的钱,暂时我也用不到它。听说你为了给你女儿治病把房子都给卖了,也不知道你们现在住到哪里去了?如果张菲治病需要,这钱就用在治病上。如果张菲的病已经治疗好了,你就用它去先买一套离厂里近一点点的房子住,这样你上班也能方便一点点。这张卡的密码是八个六。”
张红军猜想,刘春凤对他说这些话大概她也已经知道他租住的房子离城里的路程较远了。
张红军看刘春凤这么的帮助他,很是感动。他知道,他在造纸厂厂里这么长时间了,刘春凤也没有想起来让他当副厂长,现在刘春凤突然想起来让他当副厂长,这哪里是厂里真的需要设这么一个职务,这明显是刘春凤在帮他,想让他多一点收入。刘春凤这样做既让他多了收入也给了他尊严。
张红军激动得眼圈都红了,连声说道:“谢谢!谢谢厂长的好意!谢谢厂长对我的关心和帮助!我也谢谢厂里的所有同事对我们全家的帮助!我女儿的病现在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有几天就能出院了。我们卖房的钱和厂里捐款给我们的钱还没有用完,这些钱给我女儿的病做治疗也应该够用了,也不需要再有其他的钱用了,不过还是要谢谢厂长的好意!我们暂时还不想买房,租房住也挺好的,我们如果其他地方有需要用钱的时候,我一定会向厂长借钱的!”张红军说着就把银行卡推到了刘春凤的面前。
刘春凤知道张红军为了给张菲治病把房子卖了,现在他们一家就租住在离城里较远的地方。她是真心的想帮张红军一把,但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帮他。现在张红军也已经结婚了,而且又生了一个儿子,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不可能再会和她有什么瓜葛,她是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了。可她就是想帮助他,把这张卡上的钱借给他用,说是借,其实她就根本没有想过让他还这卡上钱的意思,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会这样做,难道她是被他感动了吗?——她自问自己,答案是否定的,她也找不到一个标准的答案来解释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的行为。
刘春凤看张红军拒绝了她的好意,她有点急了,脸上被冲上头的血液给涨红了。
她两年前借了十几万给她的一个大学同学,现在她的这个大学同学做生意也发达了,这两天她让她的这个同学把借她的钱汇了过来。如果这次不是张菲生了这个病,她是不会开口向她的这个同学要债的,现在她都因为急着跟她的同学要债,把她的同学给得罪了。
刘春凤看张红军还不领她的情,不接受她的好意,她确实是发急了,厉声地对张红军说道:“张红军,你现在还好什么面子,逞什么能?你现在家里的情形我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你女儿现在的病好了,不需要钱了,你真的忍心让你们一大家子租住在离城里那么远的地方生活吗?你现在就不想让你的家人生活得更好一点?你也不问问你家人的意思你就做了拒绝,不接受我的帮助,你这就是自私!这是自私!你懂了吗?”刘春凤说着又把卡推到了张红军的面前,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发这种无名的火。她刚刚发完火,她又有点后悔了,她倒不是后悔她把这十几万的钱硬要借给张红军,她现在不想借了。而是她后悔她会这么的不理智,冲张红军发这样的火,在他面前丢掉了一向淑女的形象。她这样的反应,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对张红军余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