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着青竹的油纸伞下,白润娇细的下颌显得风姿楚楚肌骨如玉,甚是赏心悦目。
甩鞭子的男子——华南笙眼神亮了亮,“嘿,真是个美人。”
洛瑶将伞往后压了压,露出整张脸来。她眨眨眼,冲华南笙嫣然一笑,玉白淡静的面容没有一丝惊慌与恼怒。
“公子这鞭,弄痛我了。”她淡淡一笑,伸手轻轻捉住鞭子。
华南笙瞧着她嫣然笑颜,喜得眼珠乱转。
洛瑶淡然含笑间,执着鞭子倏地往他脸一弹,“不如你也尝尝这滋味。”
味字尚未落下,鞭子甩脸庞带起一阵刺痛,华南笙惊讶瞪大了眼。却见少女唇边的笑意诡异带着三分轻蔑,在她松开手的瞬间,他胯下坐骑蓦被一股强悍力量掀翻四蹄。
连半分反应的时间都没留给他。
只听得“轰然”一声,骏马倒地,他则直接被摔得七荤八素摔到街对面的摊子去。高大的身躯摔落林林总总的蔬菜堆,顶着各式菜叶半天也爬不起来。
他的随从见状,大惊,“殿下……”
“殿下……”
洛瑶微微眯了眯眼,与朱雀默然对视一眼,趁乱闪身没入附近的巷子避走了。
“洛大小姐?洛瑶?”洛瑶与朱雀灵活避走两条街巷后,忽有人在背后惊讶唤她。
她心一动,撑着伞缓缓回首,目光落在红瓦飞檐下衣袂猎猎的男子,触及他狂野明烈亮光惊人的眼眸,她扬了扬眉,“北堂……牧?真巧了。”
北堂牧狐疑打量她一眼,“雨漫步?好有闲情逸致。”
“是有点狼狈,对吧?”少女替他将话说话,看她笑微微的样子,脸可不见半分尴尬。
北堂牧托着下巴瞅了瞅她衣襟,那处有道明显的黑泥印,“你被……泥巴砸了?”
洛瑶没好气道,“我被野狗追了,你信吗?”
“你?野狗追?”北堂牧哈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眼角往朱雀身瞟了瞟,“有这么个能干的婢女在,什么样的野狗敢追你。”
洛瑶目光转了转,浅笑道,“哦,说错了。没被野狗追,是遇野狗而已。”
北堂牧见她说得煞有其事,倒怔了怔,随即双目一眯,意味不明道,“还有人敢惹你?谁那么不长眼?”
洛瑶一叹,“听他们口气,那不长眼的可能不是天泽人氏。”
北堂牧面色一肃,“你刚才遇见他们了?”
“他们?”少女疑惑看着他,眼底隐隐有精光闪动,“你知道他们是谁?”
北堂牧默默凝她片刻,也不直接回答,“既然遇了,相信你心里也有数。说不定,他们是为你才来的。”
洛瑶对刚才那批人原本心里有猜测,听他此话,心里猜测倒落实了七八分。
“你别抬举我,他们这时候来天泽,肯定是为大事来的。”
北堂牧目光转了转,玩味地笑了笑,“大事?何谓大事?”
“在我眼里,洛大小姐与卫王府的宁世子定亲之事——那才是大事。”其他的事跟这事一,统统都是小事。
洛瑶读懂他眼底流转的未尽之言,心念一动,倒也不避讳,反落落大方道,“可惜好事多磨。”
北堂牧瞥她一眼,目光蓦然落向远处,“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承你吉言。”少女笑了笑,当没瞧见他转头那一瞬的落寞,“我先回去了,告辞。”
她说罢,与北堂牧错身而过,撑着油纸伞,纤细的身影慢慢没入朦胧雨帘里。
待走了许久,朱雀才忍不住问道,“小姐,刚才那些人——是谁?”
洛瑶抿了抿唇,扭头看她一眼,“我们的北堂大将军提示那么明显,你没听出来?”
朱雀默了默,惊讶道,“小姐是说,他们是——?”
洛瑶轻轻点头,“大概错不了。”
朱雀皱了眉,“他们是为小姐而来?”
洛瑶想了一下,才慢慢道,“听说与天泽东南方接壤之处的部族最近不怎么安份,当地百姓不堪其扰,当地官府屡受其苦,却又无力打压。此事隔三岔五报朝庭,朝庭看得多了,自生出恼意。”
朱雀眼神闪了闪,“朝庭准备出兵打压?”
洛瑶微微一笑,又道,“丹国与纳罕部也有边界接壤。且在我们天泽的大后方,你说这时候他们来天泽的用意何在?”
朱雀了然地点了点头,“若真要出兵打压纳罕部,自然得先稳住大后方丹国,以免天泽东南境陷入被人背后偷袭的可能。”
“这么说,他们这时来天泽是来结盟的了!”
洛瑶抬头望了望牌匾,笑道,“到府了。”
朱雀见状,立时乖巧的住嘴。
如洛瑶所料,自城门纵马冒雨进城当街调戏她的那队人马,确实是丹国来的使臣。
翌日,以丹国四皇子华南笙为首的使臣,进宫礼节性觐见过皇帝之后,出宫了。
离了九重宫门,转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