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炮齐射的命令。距离远猎号还有一个船身的地方，飞龙种庞大的身躯猛然停下，双翼拍打着悬立在气舱的高度。怪物幽蓝的眼睛从梭形的铁甲气舱一路向下望去，扫过甲板上的众人，最终锁定在封尘和的卢修二人的身上。

入眼的雄火龙在族群中体型已经算是偏大的了，怪物首尾的长度超过二十米，翼展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字。巨兽的身躯遮住了阳光，翅膀扇动不已，让整个甲板上一阵光影晃动。怪物没有咆哮，口中也没有酝酿着吐息的迹象，只是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望着封尘二人。两人一龙相对而立，猎船周遭的空气一时间都似乎粘滞了几分。

“所以，接下来会怎么样？”难熬的十余秒过后，双刀手终于忍不住小声地问道，却只被贾晓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重剑猎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打扰他们！”

“我只是好奇他们在说些什么而已。”小洋撇了撇嘴，目光在双方之间飘忽不定，“你就一点也不感兴趣吗？”

“刺激到那家伙的话，我们就要和这艘船一起完蛋了。”贾晓低声道，重剑猎人心中暗念，自己宁可死在真刀实枪的猎场上，也不愿在几千米的空中不明不白地殒命，“该死……它动了！”

眼见着远猎号从身前一米一米地飞过，雄火龙原本悬停在船头附近，此刻也被甩到了飞艇的尾端。视线中失去了封尘和卢修的身影，怪物扇动双翼，竟是一个挺身，主动追了上来。武器舱内的几个船工见状，一阵机括作响，就要将几处武器舱提前打开。

“不要攻击！已经没事了！”在沙明海反射性地按下传声筒的开关之前，封尘的声音终于久违地在驾驶员的脑海中响起，“我已经和它谈妥了，接下来保持船速就好，这家伙会自己离开的。”

雄火龙舒展双翼，在飞艇旁调整了一番身姿，果然没有朝着远猎号袭来，而是从飞艇的头顶上低低地掠过。怪物在气舱上方盘旋了一圈，清啸了几声，在众人期冀的目光下寻了个方向，就此振翅离开。

“实习期间的训练……在这艘船里用不上吗？”沙明海讪讪地把手从指挥台上抽回来。他擦了一下额头渗出的汗，语气怪异地说道，“真不错，飞艇上要是再多几个像封尘这样的怪物，我们这些专业的猎船驾驶员，说不定哪天就要失业了。”

直到天空王者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小龙人才徐徐收回了赤瞳。忍着血脉燃烧过后的疲惫感，打了个呵欠道：“呼……总还算是有惊无险。”

“封尘！卢修！大家都没事吧？”危机解除的警报声响起前，团长和舱中的一众同伴便匆忙赶到了甲板上。女猎人在龙语者的身上左右看了看，轻舒了一口气：“你这家伙……这里已经不是可以乱来的地下世界了。下次采取什么行动之前，至少要先知会我一声啊。”

雄火龙来势汹汹，进入到封尘能够沟通的距离只有短短的几个瞬间，没有那么多机会给龙语者请示。但他出奇地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点头应道：“嗯，我会的。”封尘拍了拍同乡的肩膀：“还有，谢啦——如果没有你的威慑，它不见得会那么轻易就停下来听我说话。”

两人这样说着，眉眼中却没有半点劫后余生的宽慰。小龙人张了张嘴，望见封尘脸上和自己同样的凝重，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什么了？”

听闻此言，甲板上同伴们都看了过来。龙语者在心中斟酌了一番，抬头望着天空王者远去的方向：“是它告诉了我些事情，那头火龙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东西。”

作为放过远猎号的条件，封尘为飞龙种指了一条相对安全的飞行路线——和猎人的航道平行，游离在主航道之外。火龙当即一刻不停地沿路离开，没有半点多做停留的打算。

“我们没有越过雪山的岭线，这一带的怪物不会比大陆任何一个角落更少，”申屠妙玲指了指脚下道，“雄火龙的领地里，遇到一两个隐居山中的龙眷，应该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吧？”

“不，我能看到它的恐惧，”飞行种在怪物间拥有先天的优势，即便遭遇到位阶在自己之上的强者，通常也都能从容退却，少有让天空王者慌张至此的情况。

龙语者回忆道：“还在鬼怒间的时候，我曾经役使过一头居住在火山上的雄火龙，。适逢金狮子和麒麟打得火热，引动了山口的熔岩，我只能乘着它的背从山顶上飞下来……总而言之，那时候漫山遍野散布得都是古龙种的气息。那头火龙的状态和刚刚这只颇有几分相似。”

“等等，前辈做了什么？”小晴儿钻进人群中探头问道。她双手一拍，“哈”了一声，也回想起来，“我就知道！那个时候我在一头飞行种的背上看见了人类，那果然就是前辈你吧！”

“所以，我们又要面对一头古龙种了吗？”熊不二唉叹了一声，“你不如直说出来，这对小猎团来说已经不算什么新鲜事了。”

“不，如果是一只新近苏醒的古龙种，我该早有感觉才对。”封尘一筹莫展地摇摇头。

“我也一样。”卢修和封漫云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