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姗姗来迟的荒地行会成员里,当先一人最为年长,穿戴整齐严谨,虽不刻意,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官威。
只一眼,楚天箫便可以肯定,此人曾居于庙堂,地位尚可,甚至可能来自宫里,做过某位皇子的近侍?
“在下荒地行会外副使梁秋,见过一品诰命夫人。”那人到场之后,便对范氏拱了拱手,礼数虽然还算周到,可眼角那抹随意却似连掩饰也懒得,显然,他的内心并不如口上这么尊敬。
他身后几人也是行礼,神态却更是随意。
“看坐吧。”被白白晾了好一阵子,又见这伙人的模样,范氏心里怎么可能没气?只是随意地说了一句,吩咐看茶,便不再言语。
楚天箫这时也落坐在范氏身旁,目光流转,将对面几人的神色尽数收于眼底,不多时便发现这位梁秋和他的下属们,在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屑的意味
当然,这些神态也不过转瞬就逝,楚天箫隐隐有些猜测,眉头渐渐挑起,却见梁秋先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便以此为题,赞了两句,随后再和范氏客套两句,这才站起身来,拱手,有条不紊地说出了正事:“听闻楚夫人嫡子收购了近两亩荒地,特此前来询问一二。”
楚天箫闻言一笑:“梁副使不用对着我娘,我本人就在此地。”
“哦,失敬失敬,楚公子人中之龙,在下眼拙,先前没有认出,失礼了。”
他表情做得相当合适,若不是楚天箫先前就发现了端倪,这会儿说不定还真被骗过,但这点小伎俩现在却是不必拿出来卖了。
“既然楚公子在这里,那在下就有话当面说了”
楚天箫淡淡一笑:“有话请讲。”
“公子购置荒地,共出多少灵币?”
“一百五十万。”
“”此话一出,梁秋微微皱眉,脸上的惊愕一闪而过,却是道,“此价似乎不合市价。”
“呵”楚天箫并不解释,梁秋顿了片刻,方才道:“是我失言了下一个问题,不知楚公子是否需要行会派遣人手协助管理荒地?我听闻楚公子从未购买过荒地,对其中事务应当不熟悉吧?荒地管理起来本就繁杂,大秋试在即,楚公子作为天绝楚家嫡子,应该没什么时间耗在荒地上面吧?希望楚公子考虑一下,雇佣价钱好商量。”
楚天箫继续保持着礼节性的淡笑:“多谢好意但是,不需要了。”
“紫衣侯府里挑一个帮我管荒地的人,总还是能挑得出的。”
荒地行会初衷是好的,可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漏洞,若是一般情况,来个人帮忙管理荒地倒也无妨,可这梁秋明显曾是宫里人,先前的神态又如此不善,楚天箫除非傻了才会用他们那边的人若是今天雇佣,怕是明天就被卖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强求。”直接被拒,梁秋倒也不恼,只是有些诧异这个败家子居然不像传闻中那么荒唐,至少没因为嫌麻烦直接一口应下
不过梁秋知道,这前两问都不过是幌子,真正的关键,在他的第三问!
“在下还有第三问楚公子买下这片荒地,打算月产多少宝器?每月盈额多少?”
这话一出,楚天箫反而笑意更浓,却是说道:“哦月产宝器么,应该是零吧?至于每月盈额梁副使你没有做好功课啊!我一个败家子你居然和我说盈利?”
此话一出,饶是早已准备就此发难的梁秋也惊呆了,他身后的其余几人更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这个败家子说什么?
月产宝器零件?月盈额不管?
他他怎么会这么回答的?
一干人等全都傻了眼,梁秋一愣之后,更是面色冷了下来,哼道:“楚公子,你在开什么玩笑?”
“玩笑?”楚天箫摇头道,“难道你们真的不知道?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只是拿这块荒地来炼首饰的,怎么你们就是不信我呢!”
梁秋深吸了一口气:“荒地炼首饰?楚公子,这真的是你的最后回答?”
楚天箫眼都不眨:“是啊。”
“好吧。”说着,梁秋就转向范氏,抱拳道,“令公子既然真的如此决断,那么请楚夫人恕罪,在下只有等下月之初,亲自前来取走地契了。”
“荒地,不能交由此等败家子儿戏!”
这话口气已变得相当不客气,范氏还未说话,楚天箫便已把玩起了一个茶杯,笑吟吟道:“梁副使何必演戏呢?无论我说月产多少宝器,盈利多少,都绝对会低于你们那条离谱的合格线,那时你们还不是说同样的话?大家都是明白人,就开窗说亮话吧。”
此话一出,梁秋微微蹙眉,就听范氏淡淡说道:“我也想听听,到底这次荒地行会给我家箫儿划了怎样一条线”
闻言,梁秋迟疑片刻,便道:“月盈额至少要达到两百万灵币。”
此话一出,别说紫衣侯府在侧的下人们,便是随梁秋一起来的几人也全都大惊失色他们自然是清楚梁秋是谁的人,来此的目的又是为何可就算这样,他们也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