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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徐腾和江泰系的那帮纨绔需要资金,随时能抽调几百亿的资金砸盘,这就是钟霖断定韩骏会死的很惨淡原因。
只要那帮纨绔被逼到极限,真能拿出几百亿的资金做杠杆,十天内活活弄死韩骏,而韩骏一diǎn不知道。
韩骏七个妖股的价格都被抬上天,护盘的压力太大,一天跌10%,连续7天跌停就能击杀韩骏。
“他们做完这一波,最好休息一两年,别继续了。”钟霖提了一个建议,很真诚的建议,不希望这帮纨绔将自己玩进监狱。
“我会劝的。”徐腾diǎndiǎn头,“何况,他们可以豪赌的地方很多,最近港股就很热。”
“那也……。”韩骏的话没说完,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他接过电话听对方说着,一直在diǎn头嗯着,过了几分钟才将电话挂掉,很慎重的看了徐腾一眼,“韩骏找汉泷系和淞金系帮忙了,前者和韩骏在联手操盘绵州高新,淞金系和韩骏的北海系,关系一直不错。”
“迟早的事。”徐腾虽然不擅长炒股,但对于这种大局势的估算,倒是一贯很擅长,汉泷集团也是绵州高新的股东,应该是在负责护盘,同韩骏的北海系属于联合行动人,而淞金系和北海系都脱胎于当年的中经开,一南一北,经常联手。
时至今日,淞金系、北海系在a股的操作模式还保留着中经开的那种痕迹,专注于一级市场,通过认股权证低价吸纳股权,再通过二级市场的炒作获取暴利。
“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最好都别动。”钟霖皱了皱眉,提醒“花狐狸”郑荣,“特别是你,一动就会暴露是华银系的分支庄家在打他。”
“有人让你出手帮忙?”徐腾看着钟霖,希望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嗯,我和韩骏的私募资本,有几位信托人是重叠的。”钟霖想了想,很镇定,也有diǎn淡然,毕竟是与世无争的退休大师,“不急,他们以后会感谢我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保住了存在我这里的几亿资金。”
“小心diǎn。”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徐腾也提醒钟霖一句。
“好。”钟霖是退出华银系的联席合伙人,仅此一位,名为退休,实则算是自立门户,只是很低调,和华银系还保持着很好的合作。
“对了,我这一次过来就是想问问,您为什么要退出华银系?”徐腾对这个问题有diǎn好奇。
“良心。”钟霖戳了戳胸口,看着徐腾,有很多话想说,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一声唏嘘,“我们那些年的操作太疯狂,太残忍。现在没有过去那么疯狂,但还是很残酷。我年纪虽然不算大,可也不能一直靠安眠药入睡,对吧?”
“嗯,是这个道理。”徐腾笑了笑,喝一口热茶,目光转移向窗外的怀柔水库。对方说的很对,华银系的操作模式和中经开、北海系、淞金系不同,这是一种整板块的收割,每一次都会血淋淋倒下十几家机构,倒下几十万散户、大户。
愿赌服输。
原始资本的积累总是很血腥的,即便徐腾没有经历过那七年的屠戮,也能想象其中的血腥,华银系的每一分钱,其实都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普通人有一张红色的百元钞,总是越用越少,从红色变成绿色,从绿色的五十元再变成褐色的二十元,又变成蓝色的十元钞,变成紫色的五元钞,最后是一元硬币。
华银系则是一个相反的过程,每一枚一元硬币都有机会变成红色的百元钞,从早期靠三株、脑黄金、太太口服液、红桃等十几种保健产品积累巨额财富,从94年的927国债事件到2001年科技股浪潮的积累期,酝酿出华银系特有的整板块运作的成熟期风格。
到2003年的转型年,到2004年的做空年,屠杀当年的各路道友,在斯威特系、中百系、泰跃系的尸骸上摄取最后一笔利润,几亿、几十亿的掏空。
如果钟霖、郑荣要写一本书,记录这段历史,黑白的文字无论如何描绘,也都显得乏力苍白,无法真实的展露这段血腥的屠戮史。
这些大佬的资本,归根结底也是来自于其他散户失去的本金,来自于小老板、小商人、大企业的实体经济盈利,汇聚在a股,汇聚在这个超级赌场。
徐总94年入行,97年移居港澳,99年转战美股,2001年操作a股科技盘,2004年正式退出股市,专注实业,这十年的搏杀,十年的豪赌,死去多少庄家,又多少庄家大佬苟延残存,崩盘在即。
北海系的韩骏、淞金系的魏总、汉泷系的刘总,差不多就是这个江湖上最后的大佬。
这一刻,徐腾格守着“温良恭谦,仁礼智信”的家族风范,坐在钟霖的面前,坐在对方的办公室里,恬淡静雅,喝着一杯淡香浅绿的西湖龙井,追忆那些他未曾经历过的血腥日子。
他大致能够想象,昔年的钟霖何等凶狠多谋,在徐总麾下操控资本,算计群雄,摒退各路庄家大佬,洗劫七千万股民。
钟霖退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