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层面的争夺,集中在中低端做好成本管控,做好高端市场的营销工作,以小博大,赚钱才是硬道理,赚到的钱则尽量投资到新兴行业,或者干脆投资股市。
如果连老梁都要这么想,这么说,可以想象中国制造业的问题到底有艰巨。
这样的表态在几年前的华银财团是不可想象的,原因很简单,这几年的钱真是很难赚了,所有人都得被迫向现实低头。
几年前,华银财团和全国的很多优秀企业都在追求更先进的管理模式,追求管理制度的进步,现在不谈了,企业都不谈管理的进步了,都在谈创新——90%都是在虚构概念,炒作概念,以小博大的追求高利润。
这个趋势就是从2007年开始的,结果就变成私企玩创新,真正推动技术追赶的企业反而是机制僵化的国企,因为国企有行政命令压着,不得不追赶技术。
事实上,国企在技术领域的追赶也是流于形式。
有钱的玩收购,没钱的玩炒作,生产能外包就外包。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既然都有想法,那我也说几句吧。”徐腾本来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罗嗦,明确告诉所有人,他没有错即可。
既然连老梁和李东盛都有意见,他只能明确说清楚。
“现在,全球经济的大局势已经反转了,赚钱难了,我知道,大家现在真正最焦心的问题已经都变成了生存下去。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们看看日本家电制造业,目前基本就是离死不远。东芝,索尼,松下,夏普,五年前,在我们心中都是我们要追赶的国际顶级优质企业。”
“是的,它们现在都要死了,但是,我的意志没有改变,华银财团的所有下属公司都要成为世界上最优质企业,要实现产业的升级,掌握着最优秀的企业管理机制、企业生态环境,掌握着最好的产品和技术,掌握着最好的营销能力,只是相比过去,我们更要突出创新意识,突出工业设计的美学内涵。”
“时代总是不停的在变化,没有一个企业是绝对安全的,越大的企业,越僵化的企业越危险。我的观点没有改变,日本制造业在技术上的追求,依旧值得我们学习,关于这一点,我相信大家都没有异议。我相信,大家现在最关注的问题是为什么要做传统制造业,为什么要做机床产业。我也知道,大家对投资大飞机产业和港口业务持有很深的怀疑。”
“其实吧,我也有很多难处,特别是大飞机业务,我的心情并不比你们好多少,甚至可能比你们还沉重,但是,我没有做错。即便世道艰难,有些事,我们还是得去做。”
徐腾有点叹息,大家都是私企老板,他能理解大家的心情,可这些事,他确实没有错,“道理很简单,我们在中国经济体占据的比例太高,如果最终,整个经济体不能实现产业升级,我们的结局可能会比东芝、松下更惨。五年前,我记得我们在年会上还是一片壮志,信誓旦旦要为国家经济做出一些贡献,每个产业集团都很有自信,都要追求行业的全球最高水平。现在环境不好,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追求和目标也一再下调,可你们想一想,如果中国经济也迎来一个消失的二十年,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华银财团吗?”
“所以,我没有错。一方面,我们的大目标是建立全球性的物联网,将非pc的手机、家电、汽车、铁路、住宅、商场、银行、城市都融入到信息网络中;另一方面,我们依旧要在财力和能力范围内,为整个中国的产业升级做出更多贡献,整个财团的每一家产业集团都要努力做到世界第一,要做世界上最优质的标杆型企业。全球联网世界和工业4.0,立足中国,雄踞世界,这就是华银财团迄今未变的目标,从2002年到今年,不管外部经济环境的态势如何,我们的目标都没有变。”
“至少,我的目标,我的决心没有变,因为这个世界终究是赢家通吃的世界,而我们根本输不起。”徐腾说完了,没有特别激昂的情绪,很平静,打开平板上的会议议程,也不打算给谁一个反思的时间,“如果你们没有异议,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话,我们就正式开启今天的第一个议程,讨论财团明年的重点发展方向,将17家产业集团明年的扶持规格和优惠贷款配合划定清楚,一二三档,今天晚上之前,我们就要有定论。”
没有人说话。
讨论结束了,还有很多人想发言,也没时间说了。
徐腾的执着程度近乎是偏执的,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度偏执的人能够取得真正的成功吧,他对华银财团的要求不会因为局势和大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他的要求不变,所有企业都要做最优质的企业,做不到,他就砍掉高管层,砍了高管层也没用,他就宁可直接砍掉企业,也不容忍平庸。
他要求的优质是各个方面都要最优质,无论是企业的管理机制、内部生态、外部口碑,还是企业的技术、产品、创新力、营销能力,都要达到最优质的标准。
他不会因为大环境变差了,就会降低要求,就会暂时容忍平庸。
如果在座的联席合伙人以为他会变,或者是要求他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