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容复的喊声,李舒崇便停止了“夺灵”法术,凝神收功。
乌老大正自全力向外拉扯,突然掌心一松,脱出了对方粘引,向后一个跄踉,连退了几步,这才站住,不由得面红过耳,又惊又怒,一叠连声的叫道:“化功**,化功**!”不平道人见识较广,察觉“段誉”吸取自己内力的功夫,似与江湖上恶名昭彰的“化功**”颇为不同,至于到底是一是二,他没吃过化功**的苦头,却也说不上来。
李舒崇的“夺灵”法术远超段誉的北冥神功,现在又被人疑为化功**,他怒极反笑道:“哈哈,你说我用的是化功**?星宿老怪丁春秋卑鄙龌龊,我怎能去学他的臭功夫?你当真太无见识……唉,唉,唉!”他本来在取笑乌老大,忽然又想起自己已是神仙中的人物,何必要与凡夫俗子们一般见识呢?因此他没有继续讽刺挖苦下去。
慕容复道:“这位段兄是大理段氏嫡系,人家名门正派,一阳指与六脉神剑功夫天下无双无对,怎能与星宿派丁老怪相提并论?”他说到这里,只觉得右手的手掌与臂膀越来越是肿胀,显然并非由于与那矮子的双锤碰撞之故,心下惊疑不定,提起手来,只见手背上隐隐发绿,同时鼻中又闻到一股腥臭之气,立时省悟:“啊,是了,我手臂受了这绿波香露刀的蒸熏,毒气侵入了肌肤。”当即横过刀来,刀背向外,刃锋向着自己,对乌老大道:“乌先生,尊器奉还,多多得罪。”
乌老大伸手来接,却不见慕容复放开刀柄,一怔之下,笑道:“这把刀有点儿古怪,多多得罪了。”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打开瓶塞,倒出一些粉末,放在掌心之中,反手按上慕容复的手背。顷刻间药透肌肤,慕容复只感到手掌与臂膀间一阵清凉,情知解药已然生效,微微一笑,将鬼头刀送了过去。
乌老大接过刀来,对“段誉”道:“这位段兄跟我们到底是友是敌?若是朋友,相互便当推心置腹,好让在下将实情坦诚奉告。若是敌人,你武功虽高,说不得只好决一死战了。”说着斜眼相视,神色凛然。
自从启动“架空倭国”和“改种计划”以来,李舒崇虽有苦衷却无处诉说,满脑子里考虑的都是如何尽快筑基,恨不得马上带走王语嫣,便心不在焉道:“我自己的烦恼多得不得了,推不开,解不了,怎有心绪去理会旁人闲事?我既不是你朋友,更不是你对头。你们的事我帮不了忙,可也决不会来捣乱。唉,我是千古的伤心人,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江湖上的鸡虫得失,我哪放在心上?”
不平道人见他疯疯癫癫,喃喃自语,但每说一两句话,便饱含深情地去瞧王语嫣的俏脸,当下已猜到了**分,提高声音向王语嫣道:“王姑娘,令表兄慕容公子已答应仗义援手,与我们共襄义举,想必姑娘也是参与的了?”王语嫣道:“是啊,既然我表哥跟你们在一起,我和舒崇……段公子……自当助他一臂之力,所以也跟随道长之后,以附骥末。”
李舒崇虽然幻化成段誉的模样,可在王语嫣心里他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神仙哥哥。要不是她改口得快,刚才就说漏嘴了。这“舒崇”两字在众人耳中,绝大多数都听成了“书虫”,还以为她是在“调侃”“段誉”呢。
不平道人微笑道:“岂敢,岂敢!王姑娘太客气了。”转头向李舒崇道:“慕容公子跟我们在一起,王姑娘也跟我们在一起。段公子,倘若你也肯参与,大伙儿自是十分感激。但如公子无意,就请自便如何?”说着右手一举,作送客之状。
乌老大道:“这个……这个……只怕不妥……”心中大大的不以为然,生怕“段誉”一走,便泄露了机密,手中紧紧握住鬼头刀,只等李舒崇一迈步,便要上前阻拦。他却不知王语嫣既然留下,便用十匹马来拖拉,也不能将李舒崇拖走了。
只见李舒崇踱步兜了个圈子,说道:“你叫我请便,却叫我到哪里去?天地虽大,何处是我‘段誉’安身之所?我……我……我是无处可去的了。”
不平道人微笑道:“既然如此,段公子便跟大伙儿在一起好啦。事到临头之际,你不妨袖手旁观,两不相助。”乌老大犹有疑虑之意,不平道人向他使个眼色,说道:“乌老大,你做事忒也把细了。来,来,来!这里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贫道大半久仰大名,却从未见过面。此后大伙儿敌忾同仇,你该当给慕容公子、段公子,和贫道引见引见。”
乌老大道:“原当如此。”当下传呼众人姓名,一个个的引见。这些人雄霸一方,相互间也大半不识,乌老大给慕容复等引见之时,旁边往往有人叫出声来:“啊,原来他便是某某洞洞主。”或者轻声说:“某某岛主威名远震,想不到是这等模样。”慕容复暗暗纳罕:“这些人怎么相互间竟然不识?似乎他们今晚倒是初次见面。”
李舒崇在一旁看得分明,这些牛鬼蛇神一样的江湖中人,虽相貌古怪、性情各异,但大多都有几分真本事,“天赋灵韵”不错,很有几分“肥力”,有机会一定要将他们“夺灵”,应该能喂饱体内的“仙韵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