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吓醒的,不过不是做噩梦,而是被酒店房间里面的茶杯和茶几的碰撞声惊醒的。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个模糊的人影大大咧咧的坐在窗户边,端起我睡前泡的一杯茶牛饮而尽,我顿时心里一个“咯噔”,一下坐了起来,厉声喝道:“谁?”
“除了我还能有谁呐,何冲,你睡得太死了,我让楼层服务员开了门你竟然都不知道。要是一个小偷进来看到你这样的,不得把你所有的东西洗劫一空啊?”表哥熟悉的声音把我冒出的冷汗堵了回去,但我狂跳的心脏却还没能在一时间恢复到平静。我怒视着表哥,埋怨道:“你怎么就不知道敲敲门,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表哥!”
在甘沟的时候我经历过一次这种人吓人的场景,可没想到再一次遇到的时候那种惊吓并没有丝毫的减弱。我吐了一口气,扯过扔在床边的衣服套上,哪怕都是男人我也不习惯 赤 身 相对,别扭得慌。
“我说你急吼吼的跑过来干嘛,你完全可以订房间预付款的时候多打一些,我结账退房不就有钱了吗?”我推开窗户,一阵微风吹进来,浓郁的烟味立即消散了许多。我一边和表哥说着话,一边走到门口的简易酒柜边拿起一瓶矿泉水,那杯凉茶被表哥喝了,我可不想又去端起来。
“等一下来说,你先喝水抽烟。”表哥却一下严肃起来,他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手机大小的小玩意几步走到门边,就像机场的安检那样举着那小东西从上到下的慢慢划拉着。接下来就是卫生间、床、电视机、空调乃至床头柜上的座机电话。
我先是迷惑不解的看着他,突然之间我恍然大悟,指着表哥手里的小玩意不敢相信的问道:“那个,那个是电影里面的反窃听的检测器吗?”——我非常震惊!就算这家酒店再普通也是明码标价的二星级,用得着搞出如此大的阵仗,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再说了,就我一个大男人住在这个房间里,谁想看我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邀请她来看,我又不怕被看了去吃亏呢?
表哥没回答我,他一板一眼的连床下和地毯上都没放过。等好不容易检查完毕,他又抬手拿起遥控把电视打开,还特意把音量调高到我都开始皱眉头了才算完事。指了指窗户边的茶几,表哥说道:“坐吧,我有事情要问你,何冲。”
咦,这是要做什么?我对表哥的态度越来越疑惑,不过我还是走到茶几旁坐了下来。表哥不是外人,他能千里迢迢的赶来把我拉出困境我已经很感激了,既然他都严肃起来,我自然要收敛一些往日里的漫不经心的态度。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都不在家,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去了哪里?何冲,我希望你不要隐瞒我,这件事非常重要,你一定要说实话。”表哥这话问得我是一愣,我左右为难了。我的确是不在家,可我又该怎么告诉他我去了另一颗行星,这也得要表哥能够相信吧?我敢肯定,我真要如实的说出来,表哥必定要认为我敷衍他到了一个让他难堪的程度,这就是俗话说的撒谎都不愿意好好的编一个有逻辑一点的理由。
“呃,表哥,我不是不告诉你,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我迟疑了一下,终究是没打算撒谎,不过我也不打算就这样原话说出来,我小心的变换一下角度:“我去的地方很难说得清楚,这几个月我一直在那边,今天才回来。因为出了点意外,所以搞得身上分文不名才被迫给你打电话的。”
我有点怀疑表哥是不是因为接到我的电话出了一笔钱的缘故,但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应该呐。开个房间加上表哥来一趟顶多顶多也就一两千块钱,表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在吐鲁番的时候我们有时候身上临时不方便相互抓扯也不止这个数目的钱,表哥历来都是二话不说就垫付了出来的。
听到我郑重其事的回答,表哥倒也没追问。他手指中间夹着的烟燃了快一半都忘记抖掉烟灰,我推了推烟灰缸算是提示他。表哥木然的看了一眼被推到他手边的烟灰缸,干脆把剩下的半支烟掐在了里面:“那你和赵凯这几个月都没有联系吗?”
“没有啊,我去的地方比较落后,没有手机信号,也没有座机。嗯,这么说吧,一切现代化的通讯工具和电器都没有,你把那地方想象成十万大山的深处就行了。”我没有半点的迟疑就扔出一连串的回答,本来就没有和凯子有联系,我当然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吖。
“这样啊... …”表哥有些发呆、有些心不在焉额模样,其实从他开始坐下来和我正式的交谈我就发现了他在走神,只是我不好问他有什么心事需要如此的忧心忡忡。表哥也没让我多等就自己说出了一切,或许他过来的目的就是打算亲口告诉我,我越听越明白。
“赵凯杀了人,现在到处找不到他,估计是潜逃了。嗯,他还不止是杀人,他还绑架了小雨和一个看守所的警察,现在他的通缉令到处都贴着,我估计你是没有去逛街,否则你在超市、广场这种地方都一定能看到。”表哥是不说则以,一说惊人!我瞠目结舌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开什么玩笑,凯子把绑架人、杀人?那家伙疯了吗?还绑架小雨?
我一个激灵,直杵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