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屁股坐在公路边,这是一条二级公路,柏油的路面有些坑洼不平,公路两边是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路边的排水沟里倒是长满了杂草。路边有杂草在新疆来说可是好事,草能够保证公路的水土不流失,瑞这就是路面尽管坑坑洼洼的却不会塌陷。
我拔了一根杂草扔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草根有些苦涩,这是地下水源的原因,戈壁滩附近的地下水嘛。像很多小说中的行走在戈壁滩突然看到一片绿洲和一个小小的湖泊,然后扑上去把整个脑袋埋进水里,那水甘甜可口沁人心扉这种一般都是假的,要么是作者对戈壁滩的生活经历得太少,要么就是人云亦云根本没经历过。
太阳驱散了乌云,呃,就算乌云仍然盘踞在空中我这个方位也没多大问题,路面一滴水都没有嘛,说明刚才的雨就没有下过来呐。
等啊等,我百无聊赖的左看看右看看,现在我可不着急了,路上总是会有车来的,只需要稍许的耐心就行了。
渐渐地,我脚边嚼了一堆的草根,肚子里早就“咕咕”叫了好半天饿得我前胸贴后背。终于,在我望眼欲穿的时候,公路的左边的地平线上,一台车影摇摇晃晃的开了过来。我眯了眯眼,大致估计了一下距离,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我站了起来,使劲的挥动着一只手。
来的是一辆货车,嗯,一辆农用车改装的货车,后箱焊接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子,这种车在新疆很常见,一般用于运输猪啊鸡啊等牲畜。运输牛的车就要更大一些了,大抵是用五吨以上的重货加装铁笼子,牛的体积更大嘛。
才听到货车“哐当、哐当”的响声,一种其臭无比的味道就飘扬而来,现在我可不是嫌弃臭味的时候,不仅如此,看到熟悉的事物我反而有了一种强烈的亲切感。很利索的,我一下跳到公路中间,双手张开成一个大字型,二级公路本就不宽敞,我这一比划倒是足够拦下这辆车了。
我也不怕货车撞上我,速度足够慢嘛,说难听点,就算等到车开到我跟前我再往旁边跳都来得及。而且,真就算撞了我,嘿嘿,岂不是还是免费的急救车可以搭乘,咳咳,这是笑话,当不得真,我想的是平平安安的回家。
“你干什么?”司机连续踩了好几脚刹车,在距离我还有十多米就停了下来,他伸出顶着一头乱鸡窝发型的脑袋很警惕的望着我大声的问道。我耸耸肩,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也没让开路,我同样大声点的吼道:“师傅,我是吐鲁番的,钱包丢了,搭个便车啊。”
司机没吭声,眼神仍然相当警惕,新疆嘛,我可以理解,而且这司机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他是外地人,估计类似的话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警告过他:小心路上拦车的人、不要随便的停车,被抢了都是小事,大意了丢了命的多得很的… …
“你放心,我不坐驾驶室,我在后箱上,到前面人多的镇子你把我扔下来就行了,师傅,都是出门在外,我也是司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对不对啊。”我就这样从公路中间朝着货车走过去,那司机眼里闪过一道无奈,他总不能真的开过来碾死我不是,所以他干脆拎着一把大扳手跳下来站在路边左右打量着,我琢磨他是不是在找我的同伴,假如我是抢劫犯的话。对此,我只能“呵呵”了事。
我摇摇头,老老实实的走到尾箱后面踩着踏板翻身上去。呃,我当然不会很愚蠢的跳进铁笼子里面,那里面还有十多只大公鸡正叫着跳着闹得欢,我没那兴趣去糊弄自己满身的鸡粪。踩在铁栏杆上,我还算敏捷的爬上车顶坐到了铁笼子的顶部,两条腿都栏杆的空隙中穿下去,一甩一甩的惹得下面的大公鸡更是欢乐不已。
我都上了车司机还能说什么,他再次往左右瞅了瞅,抽冷子一下跳进驾驶室,“砰”的一声把车门关得震天响,我都差点以为他要把车门震落下去了,那可就与我无关了哦。
车顶的滋味很少人尝试过,其他都不说,车速慢风也不大,问题在于,高度太高了摇晃得让人心悸,有恐高症的人会很难受,例如我也稍稍有点恐高,所以我看了看,得,趴下来吧,趴着还可以看看两边的风景,免得走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却错过了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让我郁闷的是,和拖拉机差不多速度的货车也就开了半个小时,爬了一座小山绕了几圈盘山公路之后,一条清澈的河流就进入到我的视线中。冤呐,早知道我在那边坐路边等什么呢,早早的朝着这方向走过来不多好。
河道是修葺过的,平整的青石一块挨着一块铺在河边的斜坡上,湍急的水流放过橡胶坝“哗哗”的响着,河道两边还有精心修建的河滨的步行道。沿着河边笔直的景观树往前看,一栋栋的高楼大厦密布在河的两边,这分明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嘛!
我认识这条河,也认识这座城市,这是南疆的塞外明珠,号称沙漠明珠的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首府库尔勒市,而这条美丽的河流自然就是南疆的主干道:孔雀河。
该死的老黑啊,我又一次的咒骂不休,我是要回吐鲁番!吐鲁番在北疆,该死的黑龙把我弄到了南疆,这天远地远的,坐火车都得一整夜,自己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