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吐鲁番,一个临街馕坑肉小店。
凯子无聊的抽着烟,他会时不时的摸一摸左手,那是中科院最新科技的假肢,从表面的真皮组织到内里的合金结构,灵活性不仅和原本的左手没有区别,甚至可以说更胜一筹。
手机就扔在桌上,凯子看时间的动作非常频繁,神色也逐渐焦躁不安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面前已经摆上了好几个铝制的长方形托盘,里面一串串香喷喷的烤肉和馕饼好像对他失去了吸引力。他手里捏着一颗煮花生,半天连壳都没有剥开,一杯冒着凉气的啤酒也一点没动。
终于,随着“嘎吱”的刹车声,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凯子兴奋的站起来挥着手,大声的喊着:“老婆,这边,这边。”可惜的是,被他称为老婆的小雨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做出回应,而是站在出租车旁安静的等着司机找零。
“老婆,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了你好久了。”凯子早就忍耐不住从店里冲了出来,馕坑肉的老板只是笑了笑,都是熟人了不怕跑单的。小雨微微皱了皱眉,语气很平静的回答道:“我还上课呢,你以为我像你这么有时间吗?”
收好找回的零钱,小雨跟进了馕坑肉坐在凯子对面,她没动筷子。只要人来了就好,凯子根本没多想,大大咧咧的端起啤酒一口气灌下去半杯,然后打着啤酒嗝满怀柔情的望着小雨说道:“老婆,晚上回家住吧,你这几天也太忙了一点吧,我们都好长时间没亲热了。”
“学校在参加自治区德育示范校评选,我们缺席就会扣工资,还会背处分,大部分能够不回家的教师这段时间都住学校的。”小雨继续皱着眉头,但也做了一番解释。凯子挥挥手,自顾给自己倒满啤酒,不以为意的说道:“不就是一个评选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扣钱就扣钱,我养你啊。”
这种谈话的结果注定是要崩盘的,没几分钟两人就吵了起来。小雨还好,还知道注意一下,声音一直压得很低,凯子却是越来越激动,到最后干脆站了起来大声的吼着:“我是你男人,你知不知道!工作、工作,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再这样下去我们还做不做夫妻了,啊?”
被周围奇异的目光盯着那是不好受的,小雨也是恼火了,挎包往肩上一挂,起身推开椅子冷冰冰的回答道:“那你去找一个可以每天陪你的女人吧,我不适合你。”说完,小雨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她有停了下来,回头用一种很鄙夷的目光看着正被她刚才那句话打击得浑身乱颤不知所以的凯子,正色道:“赵凯,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自己说说何冲对你怎么样,现在他下落不明你不去想办法寻找,反正每天能够记住的就是裤裆里的那点事。呵呵,是不是现在何冲不在了正合你意啊,他的房子、车子都属于你了,对吧?”
小雨还是顾忌面子的,这段话声音很低,只有凯子听得见。可就算这样,凯子也傻愣愣的看着远去的小雨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他脸色铁青面容狰狞,嘴角蠕动了好久,却是一颗眼泪顺着眼角慢慢的滚落下来,凯子喃喃自语道:“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以为我不想去吗,你以为我不想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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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饭了,开饭了。”端坐在长长的床铺上的几个狱友兴奋的小声笑闹着,我盘着腿仰望着天花板,数着上面没有抹平的灰点打发着时间。——这里是位于和田地区公安处看守所,在和田古江巴克南路,我下机之后就被几个警察直接送了过来。让我不解的就是在这里,田甜他们为了保守秘密所以采取了 极 端 手段,这种做法我明白,虽然我很愤怒、很想挣扎但无力反抗。
只是,乌鲁木齐也有看守所,还不止一个,吐鲁番也有看守所,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和田来?要说比起守卫森严,新疆监狱管理局下面有大把的可供选择的地方,为什么会是这里?
进来已经一周了,我每天从早想到晚的就是这一个问题。我认为,搞清楚这个比始终沉迷在被背叛、被抛弃的义愤填膺中更重要,呃,这只是我的一种直觉,我不知道真的搞清楚之后对我会不会有任何的帮助。
“老何,吃饭了,别发愣了。”挨着我的“卷毛”拍了拍我的肩膀,卷毛三十多岁,盗窃进来的,因为金额比较巨大,估计这一次怎么也得十年之上。这家伙也是想得通,每天乐呵呵的,很是安详的等待着判决那一天,就连律师来探望都漫不经心的。
能够看到看守所全景的人不多,反正我不属于这个行列,我熟悉的就是自己呆了好几天的这个监舍。
监舍是长方形的,靠最里面右边是厕所,左边是冲澡的地方。一堵半个人高的矮墙把这两个稍许有些**的地方和外面隔离开来,紧贴着矮墙右边是两米左右砌的水泥台,水泥台最上面铺着一块长长的一看就是数着尺寸切割出来的小指粗的木板,这就是床板,也是平时所有人盘坐的地方。
床铺离对面的墙也是两米左右,这就是过道兼活动身体的地方。过道对着铁门,挨着对面墙根一溜摆着十多个塑料脸盆和杯子牙刷等洗漱用品,毛巾都是整整齐齐的折叠好摆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