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声嘛。
韩旱不再生病,无论什么环境都不会让他病倒床榻。他不再怕冷、怕热,无论冰山雪地、无论火山海底,他都行动自如,连喷嚏都不会有一个。
嗯,他说了,水里的话,行动要迟缓一些。这倒是,旱魃代表火焰,水火不相容,火大了蒸发水、水大了浇灭火,这个他不解释我都听得懂的。说起来旱魃还真的厉害呀,在海底还能行动,居然不会被水淹死?
那么,要怎么才能弄死一只旱魃呢?不知不觉的,我忽然想起了这个古怪的问题,偷偷的看了看韩旱的背影,我的好奇心更甚了,孙悟空都要在五行山底被压上五百年,难道旱魃比孙猴子还神通广大?嗯,看不出来啊?
得,我这是想什么呢,这些高难度的问题扔给黄杜两个老头去头痛吧。估计他们会对韩旱同学异常感兴趣的,我还是找到路回去开我的黑车,不要再介入到这些随时会丧命的任务来,那才是我真实的生活、我喜爱的生活!
“我试过自杀,试过很多次……”韩旱爆的猛料一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自杀吖,还很多次,我集中了注意力,不再让自己开小差。
不管怎么说,机能上的适应和心理上的适应那是大为不同的,韩旱每每想到自己的现状就痛苦万分。终于,某一天,他想到了自杀!
海底都去过了,海水的压力和水火相反的性质都没能使他受伤,要自杀他就必须要重新寻找方案。
想来想去,韩旱想到了跳崖。他第一次自杀就是跳湖嘛,其他不说,一个“跳”那是贯穿主题了。我有些想笑,这家伙这辈子大概就离不开“跳”了,跳湖、跳崖,嗯,下一次跳票更炫眼球不是,没对,他又不是 党 员,怎么都不会有跳票的机会。
既然是跳崖总得选择一个差不多的地方才行,不能去海边,跳下去就是水,那等于白跳。矮了也不行,身体本就半虚化,矮了摔不死的;还得下面是畅通无阻的,跳下去被松树或者其他随便什么树阻挡一下也不要想死。
综上所述,跳崖其实也是一件蛮复杂的事情,需要精心挑选还得提前山上山下考察仔细才行。按照这个标准,韩旱见山就爬,每一次都要从山脚一鼓作气爬到山顶,还得四面探查一番。
又是某一天,韩旱正茫然行走在大地上时,远处一座雪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白雪皑皑,冰晶似的峰顶,阳光下五光十色的倒影,嗯,这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归宿之地,韩旱一眼就迷上了这座山。
古人嘛,总是喜欢用玉、用雪山之类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一生,韩旱虽然不是文艺青年,但差不离的想法还是有的。他在这座山上花了好几天时间,然后欣然捋须长叹,呃,他现在是旱魃,没有胡须了,就算有也被自己烧掉了不是。
他休息了一天,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漫天漆黑的时候就站到了峰顶最高处的一块石头上,静静地等待着太阳升起的那一刻。
我真的无语了,不就是跳个崖嘛,还搞得古色古香、诗情画意,我愈发的觉得这家伙和络上的文艺青年没啥区别,也不知道他要是会上的话会不会和那些文艺青年一见如故、难舍难分的哟。
“太阳跳出地平线的那个瞬间,我毫不犹豫的从悬崖上一跃而下。我努力的收束住身体的本能反抗,努力的压制住肌肉的每一丝力量,我竭尽全力的调整着在半空中的身体,让头部朝下。我想啊,头部先着地的话更容易死亡得彻底,你说是不是呢?”韩旱淡漠的描述着当时的情景,语气平静而冷然。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哪怕韩旱就站在我面前,可他深刻入骨髓的那种漠视死亡的无情也让我发抖,这要是一种怎么的绝望才能如此静默的面对死亡呐……
“可是,我还是没死成。我的脑袋并没有在地面撞击出一个大洞,也没有脑浆四溅。”韩旱带着浓浓的不甘心和割舍不去的遗憾摇了摇头,我无声的注视着他的背影。这一刻,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有些理解这家伙似的,虽然我实际上并不了解他,甚至我连他究竟是一个什么生命都没有弄懂。
一次没死,韩旱失望的在地上坐了好些天,他爬起来继续去寻找更高的山。他不能不去想,要是山更高一些,是不是就死了呢?这一次好坏是撞破了一点头皮不是,虽然没流血,但也算是进步,比起跳海什么的总见到了一点效果嘛。
几年过去了,韩旱的脚步越来越慢,他跳过自己见到的每一座山,高的、爱的、平直的、险峻的,可,最大的伤害不过是擦破皮,这已经是他能够受到的最大伤害了。
“我开始想其他办法,我觉得总是能找到一种让自己死的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