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开车时间长的缘故,见识过太多的车祸,我和凯子对残肢断臂这些看得太多,并不害怕。其实不止是我们这种老司机不害怕,就是普通人,围观车祸的也历来不少,他们同样对那些血肉模糊的场面津津乐道,这也是那只断掌虽然出现诡异但我和凯子却能保持镇静的原因。
但是,不害怕满地的血肉横飞不等于不害怕黑暗,任凭是多胆大,如果一具尸体在半夜时分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那都会被吓得不轻,这和遍地流血的车祸是两回事,心理上的恐惧和视线受到的刺 激是不同的概念。
我和凯子不慌不忙的退出蒙古包,那边,田甜已经在刘金城的护送下走远了,也许是听到洪大海的招呼,越野车旁的几个护卫也正在往这边赶。
既然出现了如此诡异的状况,那蒙古包肯定是不能作为休息地点了,无奈之下所有人又挪到车里,洪大海安排了几个人去厨房找来一些木材在越野车边点了几堆熊熊的篝火,算是驱走了不少的寒冷,也把这一大团范围照得亮堂无比。
外围依旧是安排了人巡夜,我在睡前看到吴峰和另一个青壮汉子一人拎着一把砍山刀从不远处走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篝火的原因,恍惚见我总觉得吴峰的脸上有一道绿色的阴影在不停地游走,看着让人心惊。
田甜受到的惊吓不小,在我和凯子睡觉之前她一直没有走出越野车,当然也就没有继续告诉我们一些事情,对此,我和凯子除了无奈还是只剩无奈。我们又不能对她做什么,只能是等待了,就这样,我俩一边闲聊着一边打着瞌睡。
车里睡觉分很不舒服,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在酸痛,凯子稍好一点,他在后排,腿脚虽然不能伸直,但人却可以躺下来。我揉了揉眼睛,面前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半天我才清醒了一些,不是下雪、下雾,而是前面挡风玻璃上满是水蒸气。
后排没有人,凯子出去了,大清早的这家伙这么积极就起来了吗?我嘟囔着推开车门,刚下车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要不是我反应快,及时的伸手拉住车门作为支撑,恐怕真的一 屁 股就坐了下去。
“我的腿啊。”右腿被压得太狠,麻木了,我只能是垫着脚尖一颠一簸的往前走,栓马桩那边围了一群人,我都看见凯子的背影了,他的身高在这一次的十多个人里面可以排进前三,很醒目的。可是,那边有什么新鲜?还有,早上总得吃点什么吧,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哪里扛得住,我偏头看了一下,篝火全部被熄灭了,一股淡淡的黑烟袅袅盘旋在空中,又迅速被寒风吹散。
走近一些,我就发现情况和我想的不一样了,他们绝对不是在围观热闹,一个一个手里都拿着军刀或者砍山刀,如临大敌般的警戒着,难道是野兽,这是我脑子里瞬间想到的缘由,可是,我茫然的看了看地面,冰冻三尺的天气呐,野兽们也应该在窝里冬眠?
“冲哥,快来,赶紧来看。”听到脚步声,一回头看到我,凯子异常的兴奋,又是招手又是眨眼,搞得起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田甜站在最前面,她左边是张匡宽,右边是洪大海,不过等我过去才看清楚,刘金城蹲在田甜最前面,手里拿着的是一把黝黑的手枪,枪口对准的是蒙古包面前的一个牧民。
那个牧民干了什么,惹得这么多人对他虎视眈眈的,连枪都拿了出来,有必要吗,我脑海里简直一团迷糊,咦,那牧民还沉稳得很啊,被这么多人包围着居然不害怕,还在那里伸懒腰,也不怕人家狂殴他一顿哦。
等等,牧民...…一道闪电劈开了我的大脑,我猛地醒悟过来,蒙古包里不是空无一人吗,这牧民是怎么出现的?大家为什么要围着他?还有,蒙古包门里隐约闪现的那道苗条的倩影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大家子趁着我们睡觉的时候回来了?那为什么昨晚没听到外围巡逻的人示警呢?还是说就我睡得像头猪似的,别人都惊醒了?可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好像对着洪荒猛兽吧,那可是手枪,走火了要杀死人的!
“不要说话,仔细的观察,何冲。”田甜扭头看了看我,她神色很古怪,既有惊奇又有喜悦,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惶恐,我盯了她一眼,没多想,让我看我就看嘛,很快,我就发现了怪异的地方,然后,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差点就狂呼出声,幸好凯子一把搭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连声喊着冷静。
我看到了什么……
最大的蒙古包面前是一个中年牧民,他穿着蒙古族的传统服装,正全神贯注检查着手里的猎枪,从蒙古包里走出来的中年女人应该是他的妻子。错了,不是应该,的确这就是夫妻两人,昨晚我在蒙古包里面看到这一家子的全家福照片。
昨晚我进去过的第一个小蒙古包里走出来的小女孩笑颜如花,她蹦蹦跳跳的往这边跑来,一只肥胖的猎犬跟在后面活蹦乱跳,忽而跑到小女孩侧边,忽而跑到小女孩身前,叫着可欢了,小女孩也在大声的喊着,中年男人牧民微笑着回头答应着。
可是,我猛地一愣,声音呢?声音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就像在看哑剧,无论这一家子说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