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紧握着放在胸前,胆怯的瞟了一眼书房的门有赶紧移开视线。我并不是对她有意见故意吓唬她,说难听点,就算我结婚肯定也会住在这套房子里,总不能说结了婚书房的门还是永远不打开吧?
我本就准备过两天找个时间认认真真的把书房清理出来,从墙壁到地板、到家具。对没钱的人来说,能省则省,我不可能扔掉书房的家具重新去买一套的,哪个女人假如提出这种要求那必然是要分手的节奏。
所以,我带着微笑看着王丽丽,她要走的话我没意见。但是,我却想不到,女人的思维和男人的思维真的不在一条线上,王丽丽惊吓了几秒钟之后忽然问了我一个问题:“那什么,何冲,今天那两个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说的是恐怖的书房,要搁在电视或者里,这得叫鬼屋、凶宅,还是特厉害那种,她却来关心田甜和杨琪琪与我的关系,我一头荒谬的黑线布满脑门,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个叫田甜的女人对你挺不错的,是吧?而且,她们两个都非常漂亮,特别是那个姓杨的,说实话比电视里化过妆的明星漂亮一百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有丝毫缺点的女人呢。”羡慕、憧憬,就差崇拜了,王丽丽此时的神情和那些追星的脑残粉没啥两样。
“虽然我叔叔是把我骗到农家乐去的,但是我知道他是让我去相亲。”王丽丽没等我回答,忽然降低了语调,略微有些伤感的说起中午的相亲来。我心里动了动,摸出烟点上一只,在她对面坐下,耐心的听着。
唔,我忘记说了,身为一个出色的黑车司机,有一个必须的优良条件:那就是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人嘛,年龄越大,心中的积郁越多,在家里也好、单位上也罢,很多话都是没法说出来的,说出来也只会被嘲讽甚至被人笑话。
而当他们乘坐黑出租的时候,因为大家谁都不认识谁,或许这一次打过交道之后就再不会见面,不管什么话那当然可以畅快淋漓的倾吐出来,总比跑到野外对着一棵树大吼大叫的心里更舒坦。
这个时候,我们黑车司机就成了最佳的倾听者。只能听、无需回答,只需要在某些恰当的时候给出一个两个感叹词足矣:嗯… …啊… …哦… …哼… …
不能成为一个优秀而合格的倾听者的黑出租是很难拉上回头客的,那意味着生意清淡,收入直线下降。黑出租比起正规出租车,最大的一块收入就来自回头客,我们没法上街揽客嘛。其实也有上街揽客的黑出租,那大抵都是一些初出道,不懂得行业规则的新手,才会一路走一路停车到处去问:要坐车吗?去哪里啊?上车吧,十块… …啧啧,这得多惨啊。
思绪又扯远了,我赶忙抖了抖烟灰,注意力回到王丽丽身上。她好似陷入了回忆,这么久没说一个字,我沉默的望着她,幸福都是相似的、只有不幸是不同的,外表不过是一个人的保护色,任谁心里都有几道过不去的坎呐。
“我很讨厌相亲,你知道吗。”王丽丽并不是问我,她在自言自语,我没回答,只是动了动身子,以示自己在听着而已:“我知道自己很胖。从小我就很胖,生下来就比别的普通孩子重上一公斤,小学、初中、高中,我都是被大伙儿嘲笑的对象。”
王丽丽的童年时代很不幸福,这不适合说她父母不疼爱她,而是每次走到幼儿园到后来的学校,她唯一的外号就是“胖妞。”
对于一个爱美的女孩子来说,这是一种莫大的羞辱和折磨,而王丽丽能做的只能是默默地忍受。为了交到朋友,她甚至不得不笑着接受所谓的好友对她无时不刻的讥讽,我感叹了一声,却找不到言语来安慰她。
甚至,为了不让父母知道,她从来都没敢把这些事情对父母说过。王丽丽对此是有深刻教训的,还在幼儿园的时候,因为某一天被几个孩子围在中间死命的嘲笑为“肥猪”,她嚎啕大哭着回了家。哪一个父母能够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欺负呢?
自然,第二天,父亲去了幼儿园,那几个孩子得到的惩罚就是被老师教训了一顿。从从那时开始,在幼儿园王丽丽再也没有了一个愿意和她说话的小朋友,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王丽丽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受到什么委屈都别告诉父母。
高中最后一个月,为了不让自己进了大学再被耻笑和羞辱,成绩在年级前二十名的她放弃了参加高考。家里双亲勃然大怒,可不管怎么训斥,王丽丽始终咬着牙没说出真实的想法,她只说她想去做点小生意,做个小老板,不想再读书。
“我家里条件还不错,他们原本是不让我自己生活的,可我宁愿绝食也不答应继续读书,他们也就没有办法。”王丽丽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我抿抿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唉,继续沉默着,也许这样最好。
参加完高三毕业班的会考,拿到高中毕业证,王丽丽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学校。这个时候最后悔的其实是学校本身,学校之间争抢生源本就厉害,为的不就是高中三年之后的录取名额嘛。
对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