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是很普通的柜子,半米多高,一共分成两格,上边一层放了大约十几个卷轴,而下边,则只放了一个锦盒。
看了王浩青一眼,看到他示意自己动手,李逸平稳了一下呼吸,先将那个锦盒抱了出来。
锦盒很精美,虽然看起来也像是有些年代的东西,李逸却没什么心情研究,因为之前的那几样东西已经把他的胃口给吊了起来。
轻轻将铜扣掰开,他打开了锦盒,随即就看到了一方白色的交龙钮大印。
这方印,通体洁白致密,温滑莹润,没有一丝瑕疵。其上所雕两条扭颈相交的蟠龙形象生动,栩栩如生,无论是从材质,还是从雕工,或者是从玉料的体量来看,都绝对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轻轻的将印翻转,李逸一眼就认出了那四个还带着朱砂红色的篆字,这竟是清代帝后玺印谱以及乾隆宝薮中都有记载的那方“信天主人”玉玺!
“信天主人”是乾隆皇帝自取的一个名号,取其“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之意。
乾隆一生制印无数,甚至李逸手上也藏有一方。只是那些印,大多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基本上都是乾隆爷一时兴起的玩物,而且,像是这个样式的交龙钮白玉玉玺,近年来出现在拍卖市场上的就有近十方!
但,这一方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据记载,这方印制作于乾隆五十一年,而且是乾隆平定准噶尔和回部叛乱之后没多久,是乾隆用来纪念其赫赫武功的珍贵纪念品,而且这方印,也是所有乾隆白玉印中体量最大的一方!
李逸记得,早几年拍卖的乾隆白玉印中,最贵的应该是一方和这个样式差不多的“乾隆御笔”玉玺,其价格超过一亿软妹币。但那方印,无论是从体量,玉质,还是玉玺所代表的含义,都远远不如这方!
又是一件无价之宝!
摇摇头,吐出一口浊气,李逸将玉玺收好,然后,小心的将那十几幅卷轴都抱到了沙发上,这些,又能给他带来多少惊喜呢?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又或者是因为他手气实在太好,第一幅卷轴一打开,就吓了他一跳。
这竟明朝一代才子唐寅唐伯虎的真迹!
这是一幅宽约30厘米,长约125厘米的水墨山水设色纸本手卷,名叫松崖别业图,据说是目前发现的唐伯虎传世作品中水平最高的一幅。
李逸看过这幅画的资料,他记得这幅画是唐寅为明代名臣方良永所作,而且,明代两位内阁首辅李东阳和杨一清还分别为此画题了引首和题跋。
这幅画的传承非常清晰,明亡后,它被收进了清宫,而且还被收录进了乾隆、嘉庆年间宫廷编纂的大型著录文献石渠宝笈当中。
然后,到了慈禧当政的时候,这幅画又和钱选的浮玉山居图一同被赏赐给了晚清军机大臣孙毓汶,再后来,它就落到了民国巨头宋子文的手里。
但如果只有这些,李逸最多也就只是微微惊奇,不会表现的像现在这么惊讶。
而他之所以会像现在这么惊讶,主要是因为,他记得很清楚,这幅画,曾经在13年的一次拍卖会上出现过,当时拍出了7000多万的天价,创造了唐寅作品的拍卖纪录!
可是,刚刚王浩青还告诉他,这些东西,都是他爷爷的藏品!
“这个,也是你爷爷的藏品?”
“没错,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我爷爷留下的。”
“你爷爷的”
李逸用力的揉了揉额头,这下可是有点说不清楚了啊。因为根据记载,这幅画到了宋子文手上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什么交易记录,而13年那次拍卖,提供拍品的也正是宋家的后人,可是,现在真迹却在这里
难道说,拍卖的那幅画其实是仿的?还是说,这是你们自己玩的一出自卖自拍的把戏?
“这幅画一直都在这里?”
“那当然,我爷爷留下的那些东西,一直都在这间屋子里。”
“好吧,我记得这幅画应该还有一个单独的题跋,在不在?”
“在!”
王浩青低头看了两眼,就从茶几上的卷轴中挑了一幅出来,
“应该就是这个。”
李逸点点头,打开卷轴看了一眼,随即摇头苦笑起来,你妹啊,7000多万啊!7000多万居然只买了一幅赝品,而且还是在那么正规的拍卖会上,这这尼玛让人上哪儿说理去?
一边暗暗叹息,一边将这两幅卷轴放到一边,然后随手又打开了一幅。
这是一幅紫藤图,是清末海派名家吴昌硕的作品,虽然也弥足珍贵,但和刚刚那幅松崖别业图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因此李逸只是粗粗的看了几眼,就将它收了起来。
第三幅卷轴还是吴昌硕的作品,而且质量似乎比刚刚那幅紫藤图还要略次,李逸自然是没什么兴趣,也只随便看了两眼就将它收了起来。
第四幅画打开,李逸眉头一挑,来了点兴致,因为这是一幅傅抱石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