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回宫一回,还是交待您扳指可不能戴着,又问您看到什么没有?”
老侯摸摸袖子,扳指在那里面。嗔怪道:“有话就明说,我一下船,应该是先面君。还没有见君王,就见到一个你,说见太子不许带白玉扳指,为什么,偏不说。这又交待来了,这宫是好出的吗?你左一趟右一趟的,回去吧,告诉她我记性好使,我已不戴,但是也没有见到什么。”
说得寿英站立不住,回身走了。
老侯又去面圣,面圣出来,外面有个小太监迎上来,满面笑容:“您跟我来,”老侯也不多问,跟着他走过几道宫门,按距离上算,应在内宫里面。
一个年老的妇人,白发苍苍,带着一个小孩子在那里。垂花宫门上的绿色红花,把她们身影掩映。
乍见到兄长身影拐过来,老太太欢喜不尽,对加寿道:“寿姐儿,你还记得他不记得?”加寿晃晃脑袋,挣开老太太的手,扑上前去,
扑上前去,脆生生道:“太爷爷。”
清脆的小嗓音,把老侯喜欢得路上疲倦全都没有,再看加寿一跑过来,几个宫女几个太监都跟在后面叫唤:“仔细摔着。”
老侯乐了,左右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红墙琉璃瓦的,这是九五至尊居住的地方,小加寿依然如意。
把加寿抱起来对上一眼,老侯更乐:“你这脑袋上,倒有这么多的辫子?”他笑容可掬,加寿得了意,更把朝天辫子晃个不停,上面的宝石就跟着乱晃:“姑姑给我扎的,好看吧?”
“好看,”老侯才回来,是弄不懂谁是“姑姑”,没准还以为是个年长的女官。和加寿逗着玩:“你这脑袋,就得这几个辫子才配得上。”
加寿眉开眼笑:“那我去告诉公主姑姑,说太爷爷夸呢。”老侯吓了一跳,把加寿抱得更稳,把加寿小辫子更谨慎观望,肃然起敬,发自肺腑:“好辫子!”
加寿格格笑着,踢着小腿:“放我下来。”等放下地,一溜烟儿的就跑了,自然的,后面又跟上宫女和太监。
门上只剩下兄妹两个人,安老太太上前见礼,看了看老侯的脸面儿:“气色还好,不像我们走了以后,就见天儿哭去的。”
“我哭也是想加寿,二妹,一定不想你,你可以放心。”老侯一本正经回答。
老太太笑了:“哪个要你想着,”凑近前,嗓音压低,带着神秘:“见到没有?”
“见到什么?”老侯还是这一句。
老太太奇怪:“你竟然眼神儿不好,我在宫里,凡我看到,都是戴着的,”老侯打断她,笑问:“谁戴着什么,又让你看到?”
老太太语塞一下,随即失笑:“哥哥你把我也诓,你见到,我就放心。”
“从你让人告诉我这话,我就明白。不用你一回一回的交待。”老侯重取出扳指,端正的套上手指,端详一下,喜笑颜开:“别说,这东西一给我时,就是我心爱的,现在呐,我就更心爱它了。”
“你不吃惊吗?”老太太死命的要从他面上看出点儿叫惊奇的东西。
老侯斜睨她:“你当我,和你一样的没见识。”老太太气结:“好吧,有见识的回来了,我的信你看到没有?总算你回来了,我的加寿啊,又有一个人帮了。”
“包在我身上,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给加寿出气去。”老侯把胸脯一拍,就是要走的姿势。老太太叫住他:“不多说几句?”
老侯微笑:“二妹,你知足吧。宫门不是你久站的地方,宫也不是你想出就出的地方,还有加寿呢,你是看着她的,还不去陪着,宫里人多,就有心坏的人,我回来了,你也只能松一小口气儿,不能肆意放心才好。”
老太太又要皱眉,又要笑:“有理的话全让你一个人说完,我厚着面皮赖在这里陪着的缘由,也说得干净。既如此,下回再见吧。”
“厚着面皮就能住下,明儿我也想厚一回。”老侯和她取笑着,看着老太太消失在春光里,嘀咕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二妹精神又好许多。也是,这里不是能安居养老的地儿,不打起全部精神来还行。”
想着,直到宫门上,见几个人过来,是三个儿子和四个孙子,知道消息后,在这里接。随同回来的家人送上一根竹杖,让儿孙们骇然不已。
侯爷钟恒沛头一个走上来,抱住老侯有了泪水:“祖父,不是说腿脚还好吗?怎么倒用起这个东西来了?”
对着他的泪脸儿,老侯无奈:“放开我,我才走出来,你就看到我有多精神。”把钟恒沛推开,老侯原地走上两步,衣衫飘飘,颇为得意:“看看,我这年纪,有这体力,我是从船上下来,就见太子,见过太子就进宫,又内宫门上见过你们的姑母,依然是神清气爽,谁能比得我?”
他的长子,钟大老爷听过纳闷:“那父亲怎么还备下竹杖?”
接过竹杖,老侯挽挽袖子,架势扎好,面有狞笑:“这个嘛,是为柳家老儿准备的。”把手一展:“你们备的有轿子,抬过来,跟着我到柳家去!”
他的儿子孙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