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一般的旗帜以外,四面大旗:齐罗任余,在江风中烈烈展开,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萧瞻峻徐徐道:“大嫂,看来小弟深得太子殿下信任。”
袁训母子那一年莫明失踪,萧二爷还帮着在全省找了半天。后来确认在京里,他也知道。袁训的消息,萧瞻峻比龙家兄弟们知道得早几年。后来在太子府上当差,郡王妃也没有瞒他。
去年入军中,他也知道。
韩世拓不就是拜托给了他。
家中出事后,郡王妃往太子府上呈密折,就萧瞻峻来说,他是谨慎的提醒,不要因一件看似严重,却还莫须有的事情去打扰殿下,毕竟小弟已经离开太子殿下。
为什么小弟中探花后还从军,萧瞻峻老成持重的没有过问,却也担心袁训是在京中呆得不开心,这才从军。
如果是这个原因,那就虽然是去年名动全国的太子府上三近臣之一,但也不排除受人排挤,或忽然失宠。
而今天看来,一只船上数百人,这船何其之大。几十只船数千人,这兵何其之多。萧瞻峻不是脓包,自然有数凭南安侯钟老大人的体面,他不能有这样的排场。
再说老大人京中卸任,已把侯爵之位交付给长孙,已经不是官了。他的妹妹安老太太,更不用说与这不沾边。唯一的,只能是为袁亲家太太而发兵护送,这体面是小弟挣的才是。
萧二爷难免有上一问。
郡王妃更是欣喜,姑母和表兄拿小弟如珠似宝,那侄女儿也不能差到哪里。她在出事后的这些天里,笑容头一回完全舒展,用只有小叔子能听到的嗓音道:“二弟,看来我们不用太担心。”
“我本来就不担心。”萧瞻峻心头一宽,说话就跟他的长兄郡王一样,开了句玩笑。郡王妃和他一起笑了出来,齐齐往水边又走上一步。
在这笑的功夫,船头上人都已经看清。
几十只大船沿江而停,江面虽宽,也浩浩荡荡把江面拦住一半。把来往商船小船尽皆吓了一跳。看守码头的小官吏们吐一吐舌头,到底是郡王府上,来客人也与别家的气派不同。有个机灵的脑子转得快,他傻住眼:“这么多兵马到来,怎么没有公文先行知会?”
他多了个心眼,悄悄的出来,打发一个人往城里衙门里报信。这么气派的场面,本地官员等大人们也该来出个场面,露个脸面才是道理。
他这是买了个大人们的好儿。
而码头上,足以供十几人同时上下的跳板搭好,这是兵船,这跳板是可以跑马的跳板。先下来的,是这条船上的齐良恭。
见礼过,郡王妃对他道声辛苦,见第二个人走下来。这个人穿一件深青色道袍,头发白胡须白,仔细看才见到少许的黑色。道袍在一定的朝代里,不是只有道士穿,穷儒生着它最多,士大夫们风雅之人,也弄件来穿穿。
萧瞻峻就哈哈大笑,握住他的手打趣:“钟大人,您这一身仙风道骨,险些我就认不出来。”南安老侯欣然得意,把个长袖子给他看:“二老爷,看我这花色,还是说来的时候,库房里搬出旧年赏赐的,现做,我来这里做客,不是这御赐的衣物,怕丢你的人啊。”
那一段儿青色无花,就让萧瞻峻素然起敬。他为敬上,也要恭敬。为南安老侯到来,也要恭敬。恭恭敬敬地看上一眼后,萧瞻峻满面笑容,与南安老侯见礼,口称侯爷。
“哎,我现在是老侯爷了,再不是侯爷。老了老了,二老爷再不要用以前的称呼对我,让老夫好不感叹韶华易逝,人易老呐。”
南安侯正装模作样感叹,船头上有人跟他后面道:“老了老了,啰嗦上来!这老侯爷就是为挡道儿才出来的吧,劝你走两步吧,我和亲家太太还要下船呢。”
一个白发苍苍,但精神不错的老太太,旁边走的是袁夫人,后面跟着两个遍体行装的中年妇人,出现在跳板那头。
“母亲!”郡王妃欢欢喜喜的叫上一声。南安侯也带笑避开,和萧瞻峻手不曾松,到侧边说话:“呵呵,二老爷,记得你以前常要请我饮酒,我那时官体在身,十次不过去上三回,现在我不当官了,你的酒可还有吧?”
萧瞻峻听他说话客气亲厚,想到他是从京里出来的,就是现在不当官,在山西这里也请教得地方多,这几天里心头的乌云就一抹而散,大喜道:“有有,我当陪老大人尽醉。”
他太喜欢了,南安老侯是什么样的眼力,一看就知道他遇到为难事情。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老侯爷先忽略过去,只和萧瞻峻聊些本省的人情风土,说以前没有玩过的地方都要走个遍,萧二爷跟上说相陪他。
袁夫人母女这就述旧,安老太太站在码头上用目观看,见太原城远远可以得见。那雄立一方的城池,带着古老和沧桑,今天虽是个晴朗好天气,老太太也看到那城头氤氲,带着藏龙卧虎气向。
“好地方,算我来着了。”安老太太自言自语过后,年迈人的自豪上来。老了老了,我还跑这么远,在满京里认识的人当中,同年纪的人我身子骨儿最好不说,这胆量也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