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有了裂缝儿;又像是打落了白玉盘。
太子、南安侯、邵氏张氏都在心中暗道,果然这是一对天生成地设就的夫妻才是。当丈夫的不敢居功,谢了一圈又一圈。
当妻子的也来谢。
这一对人,都是有情有意的。
南安侯另外想,难怪太子殿下肯看重他,栽培他,是他凡事知道感激。
邵氏张氏另外想,难怪老太太把宝珠许给他,果然,宝珠是最知道感激的人。要换成是掌珠,掌珠会骄傲得意。
换成是玉珠,她会理所当然。
唯有这个人是宝珠,才会上前去道谢:“夫君多情,全是长辈们的好处。”
宝珠娇娇柔柔,袁夫人也面上有光,喝了酒后,容光焕发,笑对着太子殿下道:“宝珠就是这般的可爱懂事儿,”
太子殿下直到今天,对这句话算是没有异议,点头称是。
而宝珠红晕面颊,双手抱定酒壶又来到南安侯面前拜下:“多谢舅祖父操心,宝珠才能有这般好的夫君。”
南安侯欣然,也吃了这一杯酒。
袁训早原地没有动过,他笑容斜飞,似与才过去的双飞燕子并肩,早飞落到宝珠的衣上,宝珠的发上。
他打内心迸发出喜悦的光彩,让他本就英俊的面容看上去似天人谪尘,不是人间俗世人。
有一片桃花凑趣,轻轻飘落下来。
而宝珠也谢过祖母,娇羞寻找到自己夫君,依恋恋到了他的身边。众人目光中,袁训轻握住宝珠手,细语慢声:“啊,都敬完了?”
那片桃花不偏不倚落到两个人的手上,轻柔而甜蜜的动了动。这两个人,也是轻柔而甜蜜的互视着。
宝珠柔声道:“恭喜夫君高中。”她说得深情无限。
而袁训亦柔声道:“多谢宝珠陪伴。”他,亦是流连不断。
四目相对处,似银河繁星,亮了别人,也亮了自己。
韩世拓想,嗐,四妹夫今天有光彩,四妹居然这样的会说话,这样的会做个好人?
此情此景动人心,各人心思自己知。
有人认为这是装相,有人认为这是当着人做作,也有人知道,这是人最本分最应该做的事情。你喜悦的一切,都出自于身边人。
欢喜不禁又欢喜中,又有脚步声过来。有几个人大步进门,扬着嗓子:“哈哈小袁,听说你中得不错,老邹来给你贺喜来了。”
守宫门的将军邹明带着女婿亲家进来,瞬间见到太子在。邹明吓得原地愣住。
太子没好气白他一眼,你让人弹劾又弹劾,是跑这儿钻营来了吧?
……
春夜明媚,总轻快的让人似要飞起来。袁家的客厅上,却有几个人是内心沉重的。还有酒意犹存,殿下早就离去。袁训心情犹好,但眉头却拧着在。
他盯着客位上坐的头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邹明。
“将军,你怎么就这么怕死?”为了自己女婿不调去边城,邹明让人弹劾已经官降一级。邹明嗓门儿更高:“不是我怕死,我可就一个女儿,哪有送她女婿去打仗的道理!”
天底下为儿女的心,不都是一样。
袁训却晒笑:“你就一个女儿!你女婿却是兄弟好几个!调他去没调错人!”邹明却问他:“小袁你是独子,怎么轮也轮不到你,你站着说话腰不痛!等你有了孩子,天保佑你只生一个女儿吧,你就能明白我的心。”
袁训抬手要拿茶碗砸他,以男孩为重的年代,你保佑我只生一个女儿?
邹明见他要怒,狡猾地再道:“儿子可以多生。不过女儿,你就一个吧,就一个你就懂了!”
袁训余怒未熄,你上门找我商议事情,你还敢诅咒我。他翻眼道:“你别说我是独子的话,让我去,我也肯!”
邹明噎住。
再自嘲地笑笑。
年青人都是好胜自大,他知道轮不到他,就说这样的大话。邹明是来找他商议这事情怎么办的,就不和袁训斗气。他知道求人的时候低声下气不丢人,就把肩头再往下耸拉,挤出可怜巴巴模样:“我服你!可我这事情怎么办?那铁头把我弹劾的官降一等,我想这也成,只要让我姑爷留下来,没诚想还得让他去!”
他眉毛粗眼睛大,此时一起往下耸拉,像只没了家的猫狗,把袁训逗笑:“铁头大人并不是只和你过不去,他弹劾的可好些人。”
“我宁愿丢官,也得保住我姑爷在京里!”邹明恳求道:“小袁你对殿下说说,我年纪也有了,家里也有几文积蓄,我不当这官也罢。”
袁训愕然,这主意你怎么想出来的?问题是你敢想,我也还敢去回。
保家卫国是正当事情,你官也不当保姑爷。那铁头大人可还正在弹劾兴头上,他要知道你是这样的心思,不敢拿一堆大道理压死你!
而且再顺带把你官弹劾掉。
邹明见袁训表情不佳,再手一指对面,那里客位上坐着韩世拓。韩世拓是自己要留下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