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他的神色不由自主的炯炯有神,看在韩二老爷眼里,还以为殿下看重自己,更想说些能耐话,却一想,自己没有拿得出手的。
就这一次跟随万大同办粮,受到大家的刮目相看,却是钱足够,留下的小子个个精豆子,韩二老爷并没有劳太多心。
太子表露出听得认真,韩二老爷则为拿不出什么着了急。陡然出来一句话:“要说我当年旧事,不成人的地方颇多。请大小爷以后只看我们正经的,我们正经是个好孩子。”
这话正中太子下怀,和韩二老爷扭身看孩子们,见到他们玩的还是不错。
韩正经笑嘻嘻:“昔年八月十五夜,曲江池畔杏园边。今年八月十五夜,黄山脚下共一堂。”他把后面的一句湓浦沙头水馆前改到当前。
赵先生听到,呵呵道:“诗就是这么作的,先会诌,再加上典故,注意个措词,押上韵就成了。”
好孩子就欢声的更高:“胖孩子爱捣乱啊,一点儿不辛苦。”胖孩子还是叫嚷:“守不住点心怎么办呀,好孩子你哭兮兮。”
哥哥姐姐在两边拍着手助威,也看着他们闹的时候嘴里不要吃着东西。
韩二老爷抬的手在半空中无力的动一动就止住,是太子莞尔:“别叫他,让他们好好的玩。你家正经长大是个好样的。”
这话不高不低的,韩二老爷身边的文章老侯心中一动。他本来就把孙子看成振兴的眼珠子,顿时想的更多。
沉吟着想,如果正经能入太子的法眼……转瞬又是一个心思,那当然离不开忠毅侯和大姑娘加寿。老侯就去帮袁训按纸,夸他写的字好。张大学士在隔壁,同他攀谈起来。
齐王离太子也近,电光火石般猜出太子心思。嘴角边微微噙住笑,有个曾经太子党闻名的父皇,自然的,太子这是学上一学。
齐王抿抿唇,这里只怕有张大学士建议的功劳。再看自己,梁二祖父除了会嬉皮就是会嬉皮,自己的太平王爷格局已定。太子那里倒是金戈铁马入梦来。他也作诗去了,留下太子和韩二老爷慢慢说话。
万大同和梁山老王拼酒到极致,一滴子酒没喝也在意,正在开吵中。梁山老王恼火:“老夫我还会哄你吗?你看错了,这酒我喝光了,又倒上的。”
万大同夺过酒壶在手上虎视眈眈:“分明看到半杯酒就倒满,我不信!您再喝,我来倒,这下子半点儿错不了。”
当天晚上算是尽欢,孩子们肚子里诗翻个底朝天,大人们诗也做得痛快。袁训把几首得意的收好,回房和宝珠秉烛又看一看,说到了苏州给小二看。
阮英明已到苏州,袁训收到消息。
韩二老爷吃得大醉,回去睡不着。流着眼泪翻来覆去只说一句话:“几十年,不如这一天,几十年不如……”
文章老侯也想哭,但他旁边是孙子呼呼大睡,玩的好,睡的就香。老侯反复掂量太子的话:“你家正经不会错。”不时有个笑容。
月上高空,银辉带来无数静谧。
……
第二天,家人们换着巡逻,主人们依然有酒,家人们轮流那拨也吃了酒。
第三天,登黄山,流连两天,往苏州而去。
……
天气转凉,桂花飘香。苏州知府邓甫匆匆走过衙门中的大桂树,一点儿也没闻到香。
公事房里几个人站起来:“大人回来了。”邓甫焦头烂额模样:“坐吧,咱们不讲虚礼儿。”杂役送上茶,他端在手上来不及喝,问道:“城北角的城道肃清了吗?”
“回大人,那里是个书社,阮英明大人刚到这里没几天,天天约齐文人去游玩,是从中午就开始,直到通宵达旦啊。咱们没法子撵走闲人。”
邓甫眉头紧锁:“哎呀!是那些文人约的阮大人才是。”果断一挥手:“不行!必须肃清!我已经打听明白。在路上行刺齐王殿下的大轿,正是大天教中人。最近也和各位屡屡分析,齐王殿下为什么出京?是为京里的大天教开道,为他们做主的。”
另一个人道:“可是?为什么还分京里大天教,和外省的大天教?”
“这事费了我大心思,也幸好齐王殿下的王驾推迟到来,不然知道的晚,接驾也好不了。”邓甫压低嗓音:“这林允文降了以后,他外省的教众不肯降,这不,他一处一处的收复地方。齐王殿下到扬州,就是为保他办的顺利。通商貌似其次。”
鼻子里一哼:“扬州知府个混蛋玩意儿,殿下说来得晚,我亲自去拜访他,他也不肯说,是手下书办给钱说出来。姓汤的王八东西,以后他扬州到苏州的公事,别想顺溜着过去。”
两个官员的矛盾,在场的人并不是不想插话,却是谣言齐王今天到明天就到,他们整顿苏州还来不及,没功夫跟中间挑唆。
劝邓大人息了恼怒:“文人中有大天教的人,这是早几年就查到。如今要把他们撵走,让王驾在这里不出事情。唯一的法子,是您去见阮英明大人,请他不要往咱们没肃清的地方流连。咱们也就有功夫把人清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