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却一定没有,因为明天不用到她面前,对着太后说妹妹好好好。
柳夫人带他出门的时候,柳云若乖乖巧巧,让柳夫人生出满意。
……
袁家的客人还是不少,因为太后来得早。
谣言为侄子与亲儿子皇帝生分的太后,都“生分了”,自然要来捧场面。
她的宫车进袁家后,看热闹观望的客人来了一堆。
都不知道将是太后赢了皇上,还是皇上牵制住太后,为留个后路,送点儿礼来瞧瞧也罢。
走门路白送礼的事情多了去,不仅是官场,生意场上也如此。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结交一个人花点儿值得,想通的人随后而至。
柳夫人满面堆笑,带着儿子到太后面前时,太后左右已坐满人。
进殿门以前,柳夫人瞪了儿子一眼,柳云若心里继续哀嚎,但面上学母亲浓笑得化不开,柳夫人放心,带着殷勤步子过来行礼。
“给太后请安,我们来看小妹妹。”柳夫人对儿子使眼色。
柳云若让逼的狠,小脸儿上阿谀奉承不要钱的拿出来:“来看生得好的小妹妹。”
太后对母子们还是没有好脸色,这符合谣言。造成母子不和的罪魁祸首,都说是他们柳家。
忠毅侯信守前约,但你柳家就能跟上吗?你不跟上,你说我不守约,不就满天乌云即刻散,太后和皇上母子也就有个和气。
太后的不悦,在所有人看来在情在理。柳夫人的陪笑,在所有人看来应当应份。柳云若神色看上去很假,也没有人认为奇怪。
柳云若也不把这里的人看在眼里,太后,要尊敬就成,别的人,又算什么呢?全是准备落井下石看笑话那种。
包括坐在太后身边,对她窃窃私语,眼神儿诡异瞄着自己,一看就在说自己坏话,而他说,只能是一堆小姑娘让自己勾搭的萧战,柳云若不在乎他。
金线银织的小襁褓,在小木床上,这是害柳家倒运的缘由,柳云若不在乎袁小七。
胖兄弟一左一右晃动着床,这是两个对父亲死忠的,不管别人死活,还看好自己,柳云若不在乎他。
一道挺拔而修长的身影进来,柳云若心想不管你是个谁,我也不在乎你…。他的心头狂跳,忠毅侯!
平静的小心思这就不能再安然,柳云若跟贺加喜洗三那天一样,眼角刺痛,好似见到巨大的发光体,让他不敢看,却又克制不住的想看。
……
从加喜出生,说定亲事,柳至让打发出京当捕快的那一天开始,柳云若再也没有去野湖边见忠毅侯。
十年之约浮出水面,忠毅侯就成用弓箭勾搭好女婿的大坏人。
柳云若每天听完母亲的骂,就苦练刀法,誓要让柳家刀法名气大过龙家箭。
有句话,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又有人说,文无第二,武无第一。听上去都有道理。
不管对诗也好,比武也好,当时赢,就是当时的第一。后来还有新诗好功夫出来,那是后来的事情,没出现在当下,就不能压过当时的第一。
刀与弓箭,在很大程度上,也不能对比。
弓箭再好,刀有刀的魅力。刀再惊人,弓箭有弓箭的优势。
弓箭是大多不专精的人,也会练一练的。就造成柳云若在追求远程的时候,手中单刀达不到,他一面为刀挥汗如雨,一面想着弓箭痛苦不已。
有人把出名的功夫倾囊相授,这难道不应该感激他吗?但他却要自己当女婿,这难道不是用心另有吗?
他不要自己当女婿,也就不会有父亲当捕快。他不要自己当女婿,可能也就没有自己学弓箭。
颠三倒四的心里,柳云若得出一个结论,弓箭不好,这辈子也不要再看弓箭一眼。
但忠毅侯的箭法,和柳云若亲眼见到过的龙家人开弓,那惊鸿一瞥,深刻在心里。有如平地起百花,美丽璀璨,又一闪念间消失不见,美好永远不能忘却。
想要再见到这美妙,成了追求。
又不愿意、和自觉得不能去学时,忠毅侯就成柳云若一块心病。
恨他教弓箭,又恨他射得好。恨……心思回到原点,一个人教你功夫有错吗?
这世上有的是大奸大恶之人,先给甜头再给陷阱。但柳云若最气袁训的时候,也不认为忠毅侯算这种大奸大恶之人。
因为他相信他的父亲,他近几年已很爱戴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和忠毅侯全兄弟情意,有错吗?
但左右儿子亲事,之前缄口不言,又把两家拖累的圣眷不再,这又对吗?
袁训就此成了柳云若不愿意见到的人,但见到后要流连他。
忠毅侯有没有为自己不再去而生气?有没有一直一直的三天一回的等着自己?
……
柳云若茫然,直到母亲唤他:“云若,你在想什么?”柳云若本能的堆上笑,又成阿谀奉承一小孩,对着母亲气急的面庞干笑:“在在,我在呢,小妹妹生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