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名头儿,顾脸面的时候到了。”柳垣想劝劝。
柳至抬手:“关门。”说得不容反驳。
柳垣失笑:“我可不是晚辈啊,不然成了自己说话讲自己。”依言把门关上,把侍候的人眼光再次挡在外面。
夜风清盈,繁星闪烁,是个夏日的好天气。长廊有穿堂风,不比院子里的凉快差。太舒适,就想说点儿什么。再加上传出来的话是小爷的亲事,丫头们悄悄互问着:“梅香,你在夫人身边呆的多,知道是哪一家吗?”
“我却没听说过,不如问问竹香姐姐?”
竹香也摇头,低低道:“小爷不愿意?难道是生得不好。”
众丫头道:“不会,老爷夫人不会挑错。”
“那,难道是小爷看出来表舅太太家姑娘喜欢他,他一定要定她?”
众丫头目瞪口呆:“不会吧?表舅太太来提亲事,夫人是没说什么,老爷亲口回绝表舅老爷,表姑娘哭了好几天,过年没有往家里来,小爷照样一顿三大碗,没一点儿不痛快。不会是她。”
脚步声往门口来时,丫头们各归各位。都知道柳垣是柳至信任的人,就都以为商量的是小爷亲事。都窥视柳垣,却见到他双眸茫然,不是有气无力,就是魂不守舍,让丫头们骇然。
这是什么表情?
柳至柳垣都没注意侍候人,柳至送到大门,镇定而温和的再次叮咛:“如果有事情出来,就是为这个原因。”
柳垣艰难地想道别,却说不出一个字。干张张嘴,点一点头去了。走在街上,翻来覆去还是惊吓,你们还真敢定啊,还真敢提出来。
……
柳云若在临睡前,以为自己会因为等待袁小七才能定终身的耻辱,而一夜睡不着。但结果是,他一挨枕头就呼呼大睡,而且在梦中把萧战揍的抱头鼠窜,执瑜执璞拱手求饶,香甜的直到奶妈唤醒他:“小爷,今早不练功吗?”
柳云若就去练了功,没遇上父亲,他也不太想再听父亲的教训,也没有问父亲有没有起。
吃早饭的时候,见到父母亲全在座。柳云若带着悻悻然就座,心想如果再问我,我就拿两个馒首走,不在这里吃饭也罢。但父母亲食不语,柳云若暗暗松口气,大口扒着粥米。
吃完起身,行过礼说着:“我去上学。”父母亲也没有多说什么,算开开心心的出来,小子们抱着书,主仆往学里走时,见通大门的路上,虎行狼势来了一群人。
太凶,活似一群虎狼扑进门。这对柳家来说,是少见的一回。
两个门人抹汗跑在前面:“老爷,圣旨下。”
柳云若见势头不对,又听到这句,对小子们道:“咱们看看。”主仆闪身避到月洞门里面。
认一认,为首的是宫中太监,在他身边站的是刑部尚书张良陵。张良陵面有懵懂,貌似跟来的糊涂。但柳家摆香案,柳至出来跪下,太监把圣旨交给张尚书,由他宣读。
“奉天承运……”张良陵念到这里,让踩中脖子似的一噎。太监瞅瞅他,张尚书重拾流利,下面的话没有再停顿。
“刑部侍郎柳至,轻慢傲上,法典生疏,不堪刑部为官。现着本司摘去顶戴,收回官印,降为城外捕快,即刻前往就职……”
张良陵不知道最后“钦此”怎么念完,只知道他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而柳云若疾跑过来,紧紧搂住还没有起身的父亲,泪流满面问他:“出了什么事,父亲,你对我说说,”
在场的人中,柳至不但镇定,还和儿子耍了个花招。凑到儿子耳朵上,轻而有力的道:“你几时答应亲事,几时父亲能早回来。”
在皇帝清算的时候还能说出来这一句,柳至不仅是早有预料,而且承受能力强大。
但他的儿子经受不住,他算得明白从正三品的侍郎到不入流的捕快的差距,这是从天上到脚底下泥里,柳云若听到父亲的话以后,伤痛的不能自己。
“是因为我吗?”柳云若抱着柳至大哭。柳至却不肯再和儿子多说,低声道:“记住父亲的话,一切听母亲的。”把他轻轻推开,对原上司张良陵垂手:“官印在衙门里,大人知道地方。请大人稍候,把官袍取出来呈交。”
张良陵嗓子眼里堵堵的,涩涩地道:“要我做点儿什么,我能怎么为你说个情份?”
这位上官是真的痛心,他和柳至相处不错,一直也暗示鲁豫,柳至才是他以后的接位人。但忽然,柳至就成疏于法典的人。如果宫里娘娘不得力,太子殿下不得力,柳至再回刑部的路已让斩断。
他是奉旨前来宣旨,宣以前不知道去哪一家,跟着太监走。宣的时候,不知道内容。
就在宣读完还不能理解皇上瞒下他的用意,现在瞬间省悟。他来,恰好把官印官袍收归本司,太监们来,柳至还要往刑部去一趟缴官印。皇上这是有多恨柳至,一刻不想让他留在京里,要把他马不停蹄的打发去城外集镇当差。
那个地方张尚书知道,临河靠低处。在去年雨水成灾,致使疫病成灾。今天朝廷在全国严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