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予深四处张望一眼,没看到薛祁阳,勾了勾唇,不用想也知道薛祁阳定是在植物角,自从幼儿园举办“种子发芽”活动后,薛祁阳对盆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次过来接他都在植物角看花浇水。
“薛先生今天怎么一个人?”顾笑妃远远就看到朝植物角走来的薛予深,往薛予深身后望了望,确定只有薛予深一个人,好奇地笑问,“难得看到薛先生一个人来接阳阳,楚先生很忙吗?”
“他临时有事。”薛予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顾笑妃是个很通情达理的精明之人,早就看出了他和楚均默的不寻常关系,却始终没有点破,对他的态度依然礼数周到,从不表现出过分的生疏和热情。
“阳阳很喜欢养花呢。”顾笑妃转头笑看着植物角阶梯架子前的薛祁阳。
“嗯,他是喜欢花花草草,每次管家在花园里浇花施肥时,他总要挤在前头帮倒忙。”薛予深一想起小小的薛祁阳,握着洒水壶,或者扛着小铲子,跟在管家身后东奔西跑,那小模样可爱得紧。
这会儿小家伙正双手叉腰,站在摆满盆栽的阶梯架子前,跟“死对头”余景睿吵吵闹闹地拌嘴,薛予深颇为无奈,这小家伙平时明明乖宝宝一个,一遇到余景睿就化身成熊孩子,拌嘴吵架无师自通。
薛予深站在一边和顾笑妃谈天,等着小家伙自己发现他,小孩子词汇量还不够丰富,吵架的内容无非就是“笨蛋、你才是笨蛋、我不是笨蛋、你这个大笨蛋”反反复复,互相指责对方是大笨蛋。
“我记得阳阳和小睿不是和好了吗?昨天还一起坐秋千椅。”薛予深头疼地揉揉额角,之前因为文艺演出的事,小家伙们明明已经冰释前嫌,两人还腻歪在一起吃零食玩耍,一眨眼怎么又杠上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尤其是阳阳和小睿的性格都很开朗。”顾笑妃解释道,“不过小孩子之间不会有真正的仇恨,哪怕现在吵得面红耳赤,转个身马上就会忘记,又能手牵手一起玩耍了。”
薛予深想想很有道理,薛祁阳和何茗乐同龄,余景睿也一样,可是薛祁阳和何茗乐之间从来不会吵架,比起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余景睿,何茗乐显得文静内向多了,薛祁阳想跟他吵都吵不起来。
“你这个又不会开花,哥哥说不能经常浇水,会死掉的。”余景睿拿手指拨了拨薛祁阳的那盆玉珠莲,结果竟然被拨了下来,好奇地拿起玉珠莲,在薛祁阳面前晃了晃,“烂掉了烂掉了。”
薛祁阳盯着余景睿手中乱晃的玉珠莲,眨巴眨巴眼睛,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夺过余景睿手中的玉珠莲,放回花盆里,这还不解气,又拔起玻璃瓶里的富贵竹丢到地上,用力踩几脚。
“阳阳?”薛予深正和顾笑妃聊着天,突然听到哭声,惊得赶紧奔过来抱起薛祁阳。
“爸爸,小睿大坏蛋!”薛祁阳哭得一抽一抽,小手指着余景睿,“花花烂掉了……”
薛予深温柔地擦拭着薛祁阳的眼泪,将小孩放到地上,拿过写着“薛祁阳”名字的小盆栽,泥土湿得能倒出水来,拨了拨玉珠莲,玉珠莲的根部果然已经腐烂了,又看了看余景睿手中的富贵竹。
薛予深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薛祁阳的小脑袋:“阳阳乖,不哭,爸爸回去重新给你种过一盆好不好?阳阳不是喜欢花花吗?爸爸就给你种一盆,和小睿一样可以放在水里,还会开花的好不好?”
顾笑妃走上前来,将余景睿手中的富贵竹插回玻璃瓶里,摸摸余景睿的头,对着薛予深说道:“小孩子都不懂得怎么培养鲜花,一个不注意就给花浇了很多水,薛先生可以考虑给阳阳准备水培花卉。”
薛予深注视着余景睿的富贵竹,他和楚均默都没想到水培花卉,余景睿这样调皮捣蛋的孩子,小盆栽给他根本没用,还不如给他几根简简单单的富贵竹,只要插在装着水的花瓶里就好了。
薛予深告别顾笑妃后,拿着薛祁阳那盆玉珠莲,抱着停止哭泣的薛祁阳离开幼儿园,将薛祁阳放到后座的儿童座椅上,关上车门走到驾驶座,余光瞥见顾笑妃牵着余景睿走了出来,站在广场上。
此时一辆车开了过来,停在顾笑妃和余景睿面前,从车上下来一名穿着学生制服的高大男生,男生长得相当帅气,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冷漠,看到躲在顾笑妃身后的余景睿,微微皱了皱眉。
薛予深收回视线,打开车门坐上了车,透过后视镜看到顾笑妃正跟男生说着什么,男生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不悦,眼神锐利地看了一眼余景睿,随后竟然将视线转向了他这边。
薛予深大致猜到了顾笑妃的说辞,笑笑不置可否,今天的事也不是余景睿的错,若不是余景睿调皮,他和薛祁阳就不会发现玉珠莲的根部已经腐烂,这个小家伙,跟他说不要浇水,最后还是浇死了。
回到楚均默的住所,楚均默已经回来了,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身旁跟着一丝不苟的管家。
看到他的车子开进来,管家立刻迎了过来,态度恭敬:“薛少爷,小少爷!”
薛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