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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没了,家就没了。
等弟弟病好之后出院,她怎么对弟弟说,他们的家已经没了……
他们已经没了爸爸、没了妈妈,她不能再让弟弟没了遮风挡雨的地方、没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家。
她开始想筹钱的办法。
她知道,她从小长的漂亮,家里出事后,有好几个从前她参加的比赛的赞助商,通过各种方式,向她表达了想要资助她的意向。
可她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她知道,如果接受那些老板的资助,那将代表着什么。
她不想那样做。
尽管,如果走投无路时,她会拼出一切,哪怕是要她的尊严和生命,她也不会犹豫。
可是,只要还有一分希望,她就不想走上那条道路。
弟弟骄傲又倔强,如果有天让弟弟知道,他治病的钱,是自己姐姐出卖身体换来的,让弟弟怎么承受?
她曾是弟弟最崇拜的人,她只想让弟弟为她而骄傲,不想弟弟因她而蒙羞。
思忖许久,她想到了顾家的大少爷顾温玉。
顾家在景城的风评十分的好,作风优良,底蕴深厚,是真正让人敬仰爱戴的高门望族。
她强大的分析能力告诉她,如果她可以打动这位顾大少爷,他一定不会用龌龊鄙夷的手段,从她身上索取任何东西。
她顺从自己的心意,查到顾温玉的住址,拦下了顾温玉的车,改变了她和弟弟的命运。
顾温玉不但答应借钱给她,还给她弟弟找了最好的医生、安排了最好的病房,并且请了两名非常有经验的护工。
而她,成了顾温玉的私人秘书。
原本,顾温玉让她继续考大学,她放弃了,选择为他工作。
为了让他接受她,她拿出了她的各种专业证书和国内、国外十几家知名大学向她发来的入学邀请书,证明她可以胜任公司的工作。
顾温玉为她执意不肯去上大学而惋惜,他不知道,爸妈去世后,她痛恨一切学习、考试、比赛。
如果不是那可恶的钢琴比赛,她的爸妈就不会死,弟弟就不会挣扎在死亡的边缘。
终此一生,她不想再踏入学校和比赛会场一步。
“姐……”
她正想的出神,一声虚弱的呼唤,打断她的思绪。
“小舟,你醒了?”她立刻收回心神,俯身凑过去,抚摸弟弟的额头,“今天感觉怎么样?”
“姐……”于桥舟握住她的手,脸颊苍白,嘴唇失色,“我刚刚梦到爸爸妈妈了……我不想治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胡说什么?”于悠恬皱眉低斥:“小舟,医生说了,只要你积极配合,再有半年,你就可以下地走动了,别说这种丧气话,姐姐会生气的!”
“我不想治了……”于桥舟闭上眼睛,睫毛颤抖,“刚刚……爸妈骂我了,说我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拖累了你,让你没办法上大学了……”
“别胡说!”于悠恬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心疼,心脏骤痛,手脚一下冰凉,声音发抖:“小舟,那只是梦而已,如果爸妈还活着,他们也会像姐姐这样做的,姐姐不上学没关系,小舟一定要活着,小舟要是死了,姐姐也会死的……”
“不会的,”于桥舟痛苦的浑身发抖,“我不会好了……我不想做姐姐的拖累了,姐姐……我想回家……”
于悠恬看着于桥舟,一言不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久之后,于桥舟缓缓睁开眼睛。
于悠恬正目不转睛的怔怔看着他,满脸是泪。
他下意识的动了动唇,“姐姐……”
于悠恬攥了攥他的手,缓缓问:“小舟,每
天躺在病床上,你是不是很难过、很痛苦?”
于悠恬痛苦绝望的目光,让于桥舟不敢说话。
过了许久,他才又动了动唇:“姐姐?”
“小舟……”于悠恬用力握紧于桥舟的手,眼睛盯在他脸上,目光清明决然,“姐姐知道,你现在的每一天,都活的更辛苦、很痛苦,姐姐也知道,你不喜欢吃药、不喜欢打针、不喜欢一次又一次的被推进手术室……如果你哪天受够了这些,撑不下去了,你告诉姐姐,姐姐陪你去死……我们可以跳楼、烧炭、割腕……死的时候也许会很艰难、很痛苦,可那种死法儿,也比我们现在活着容易……”
于桥舟被她那种冰冷决然的目光吓住了,攥紧她的手,“姐姐,我……”
“小舟,你要明白,”于悠恬抚摸他的额头,温柔说:“你现在不是为了你自己活着,你是为了姐姐活着,你说,你拖累了姐姐,可姐姐告诉你,是你在支撑着姐姐,你是姐姐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牵挂了,如果连你也没了,姐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姐姐宁愿和你一起去死!”
“姐姐,我……”于桥舟闭上眼睛,将姐姐的掌心贴在自己脸上,哽咽着说:“我好恨我自己,我不想当姐姐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