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一些古董,找到顾云霄,给顾云霄赔罪。
杨家把姿态放的这么低,顾云霄更不好做什么,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既然已经翻篇了,那杨家人又来干什么?
谢清翌沉吟一下,对管家说:“让他们进来吧。”
杨家和顾家的渊源在那里,不好不见。
很快,管家领着杨云山和杨云海进来,两人身后,跟着一脸憔悴的杨汝嫣。
几人差不多吃饱了,让佣人撤了餐具,来到客厅,和杨家人分宾主落座。
杨汝嫣低着头坐在角落里,身体僵直,身体一直在微微发抖。
佣人奉上茶和饮品,谢清翌看向杨云山:“杨伯父有事?”
“有事有事,”杨云山满脸尴尬,瞥了乔浩洋一眼,轻咳一声,“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
谢清翌直接问:“什么事?”
“是这样的……”杨云山坐直身子,尴尬的说:“我父亲前天半夜突发脑溢血,被送进医院,医生会诊后,说我父亲急需手术,可手术只有乔医生才能做,所以……”
他目光飘忽,下了很大决心,才落在乔浩洋脸上,“希望乔医生能够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侄女儿的冲动和过错,能为亲自为我父亲做手术。”
杨云海看了杨汝嫣一眼,杨汝嫣攥了攥拳,面如死灰,离开沙发,往前走了几步,跪在乔浩洋脚下,低着头,哽咽着说:“乔医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已经受到惩罚了,求求乔医生,救救我爷爷!”
她原本是不想来的。
她向来自诩为天之骄女,高高在上,哪里做过这种求人的事情?
而且,她所求之人,还是她刚刚伤过的人,她刚刚才把那人的自尊踩于脚底,如今又要去求那人,她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她在家里大哭大闹,想要逃过这次的事情,却被向来疼爱她的父亲,狠狠呵斥一顿,还打了她一记耳光。
她寻死觅活,她父亲大吼她,如果她不去,就让她干脆点去死。
她敢寻死觅活的威胁,不过是倚仗着她父亲对她的宠爱,当她父亲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时,她也就无计可施了。
闹到最后,她也只能哭着接受。
她父亲苦口婆心劝她,说如今正是换届的紧要关头,她父亲和他大伯还有她几位哥哥堂兄,都在换届的名单当中。
只有她爷爷活着,她伯父和他父亲还有几位哥哥堂哥的前途才能得到保障。
她爷爷要是死了,人
走茶凉,她伯父和他父亲还有几个哥哥堂哥,不但没办法往上升一升,甚至有可能会降下去。
这是事关家族命运的大事,家族兴衰,全都系在她爷爷那条命上。
她爷爷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突发脑溢血,送进医院,而那些医院的医生,会诊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只有她刚刚得罪过的乔浩洋,才能给她爷爷做手术。
她气的砸了她卧室里所有的东西,哭的泣不成声。
她被顾云霄砍了几根手指,她爸爸屁都没敢放一声,还带着好多好东西去给顾云霄道歉。
如今,她手上的伤还没彻底痊愈,她爸爸又要押着她去求乔浩洋!
她这辈子,从没这么窝囊过。
她恨死了乔浩洋,恨死了顾家人,可她除了暗自饮恨,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富贵、面子、尊严,都是杨家给的。
杨家要是倒了,她什么都不是。
她爸爸的确很疼爱她,但是当她的利益与杨家整个家族的利益发生冲突时,她的父亲却毫不犹豫舍弃了办法。
她爸爸的宠爱和纵容,是她唯一的靠山,可如今她唯一的靠山也不允许她依靠了,她只能跟在她伯父和她爸爸身后,来给乔浩洋道歉。
曾经,她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光芒万丈的公主。
她恃强凌弱,仗势欺人,飞扬跋扈,活的潇洒肆意,想做什么做什么,想怎样就怎样,不用在意舆论,也不用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可是此刻,一切全都化为泡影,什么都没了。
她死死攥着拳,低头跪在乔浩洋脚下,指甲刺入掌心,难受的几乎窒息了。